未来
时间约过去了一小时,宫本站在门外,时不时贴近门前听听声。他一心一意专注于分辨里面人的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後不知何时已经转醒的人。
七月躺在病床上,虽然还没力气起来,但侧着脑袋也是能看清宫本背影的,似乎有很长时间没见了,但他看起来还是这麽有趣,这让她不自觉弯起了眉眼。
“我说仁王,你在里面干什麽呢?我是让你收拾,但你怎麽收拾这麽久!你别是给我在里面晕倒了吧?”感觉实在进去了太久,宫本忍不住擡手敲门,咚咚咚声接连不断,约敲了三十秒,里面人终于开了门。
“我说你……干什麽……呢?”大概是许久没见这样的仁王,就算是宫本也有些看愣了神,磕碜的胡子已经刮得干净,长的遮眼的头发也修剪成了清爽的短发,除了瘦白了些,现在的他倒有了些颜值回归的样子。
“我不会死在里面的,你别担心。”揉了揉已然擦干的头发,仁王用骨节分明的手掌拍了拍宫本的肩。
“啧啧啧,你这都是骨头的手拍起人来可真要命,高擡贵手饶了我吧。”吃痛的揉揉自己的肩,宫本嘴上不饶人,极力在调整气氛。
仁王现在是个被负面情绪占满的人,他无法自行放松心态,宫本便只能努力帮他放松下来,最近交道打多了,他俨然成了唯一一个能与他多说几句话的人。
看到仁王错身显出身形,七月心中感慨万分。
那之後究竟发生了什麽,她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但如果向来身强体健之人都能跟着瘦成这样子,那想必是因为她的状态并不好,所以那天她要是能够护好自己就好了。
疲惫使她无法保持长久视物,于是她复又闭上了眼睛。
“本间医生一会儿该来查房了。”
“嗯,我先把东西收拾了。”将床头柜上的水盆收拾起来,洗净毛巾挂好晾晒後,仁王回到病床边,准备替七月重新掖好被角,但看着她侧着的脸庞,他突然有些愣了神。“你刚刚动过七月了吗?”
“我?我没动啊。”宫本有些莫名其妙。
“那大概是我又记错了吧。”也许是自己擦完脸之後没有把脑袋回正,才导致七月没能躺平,仁王的眼眸低垂着,为自己不时忘记事情感到可悲。
最近他的记性仿佛变差了,所以他经常会对着体态有细微改变的七月愣神,这次也是如此,直到本间查完房,仁王才收回思绪。
“……你理发了啊。”本间记得上次见仁王保持清爽已经是一个半月前的事,最近胡子拉碴的人见多了,他还怪不习惯的。“不过也好,你是该振作起来了。”
“本间医生,七月为什麽还不醒?”
“昨天抽她的血去做过检测,一切指标都挺好。”本间合上记录本,思索着挠了挠头,照理说,这人是该醒了。
“那要不要再做个全身检查?”
“我觉得她不需要。”本间眯着眼看着仁王。“我看你比较需要。”虽说躺着的那个是病人,但他觉得站着的这个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之前不修边幅的时候还只看出来瘦,但现在收拾完之後他反而看出了他脸色的不对劲。“仁王,你今天吃饭了吗?”
“他没吃,他不止今天没吃,他昨天也没吃,而且他还没有好好好睡觉。”没等仁王开口,宫本先他一步把底子都抖落出来。“本间医生,我看你得想办法治治他,实在不行也开瓶营养液给他吊起来吧。”
“不至于。”仁王无所谓的反驳一句。
“怎麽不至于?你也该重视下自己了。我看你现在身上毛病不会少吧,仗着自己年轻倔强强撑?那你可真是个能人。”
“仁王,你总该听听别人说的话的。这段时间来探望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不止关心你妻子的状态,他们更多的还是会关心你,让所有人担心,这可不是什麽好事。”
“……只要七月现在能醒,你们让我做什麽都可以。”
“你看你,又来了。”宫本无奈的拍上了自己的脑门儿,算了,他觉得还是开营养液给他灌进去最妥当。
正当宫本叉上腰气愤的左右转圈时,他突然瞥见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此景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揉揉眼,再近前去看,七月却依旧闭着眼,仿佛刚刚所见皆是错觉。
错觉?有吃有睡的自己也会像仁王一样看花了眼吗?宫本才不信,他觉得自己是没看错的,但为保不是空欢喜一场,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七月,期待她能再次睁眼,期待她亲自证明自己没有産生错觉。
于是在静静盯了一分钟後,他终于与再次睁眼的七月对视了个正着。
“啊!”
身後突然响起的叫声把仁王和本间都吓了一跳,两人回过身,只见宫本擡手指着病床上的人,就连指尖都颤抖了起来。
“她醒了,她醒了!”
收指令指派,真田今日在中野区办案,取证完毕回到本厅已是下午三点,午饭还没顾得上吃,倒也是有点饿了。
“呐,田中前辈给的面包。”西谷拎着袋子回来,一个面包直接塞到真田手中,他自己也拿了一个,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来。
“谢谢田中前辈了。”
七月出事实属意料不及,因此原本作为後备力量打算在她休假前夕再慢慢调来的西谷也被加紧要了过来,人是一个月前到位的,那时七月还在ICU救治,搜一上下都被低气压包围,特别是帮不上忙的真田。西谷记得自己刚来的那天,真田的脸黑的像一块炭,他连话都懒得多说,还是最近才好了些。
“哦对了,田中前辈还让我转告你一件事。”
“什麽事?”
“宫本前辈刚刚打电话给他,说,长谷川前辈醒了,叫你也要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