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刘阿姨的关系,入院手续这些办理的很顺利,很快我就躺在床上了。
接着就看见头戴白色帽子,戴着口罩的护士姐姐已经拿着药瓶朝我走来了。
毕竟是江南医科大的,护士都特别专业,感受着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血管进入我的身体,感觉整个身体随着手臂也都凉了下来,整个人也没那么浮躁了。
我爸说是要去办理各种手续,终于得空了,坐在我病房里,开始掏出微信。
开始跟律所里的人号施令了,说什么让新来的实习生去法院拿个传票之类的。
听得我头晕乎乎的,莫名其妙又开始犯困了。看他很忙,也不给他打招呼,就直接又开始陷入睡眠了。
……
应该过了两三个小时吧,输液扎的是手背,觉得手背凉凉的,有种刺痛的感觉,我醒了过来。正想侧过身子去床头柜子上拿一下矿泉水。
正好,看到一对眼睛。
那眼睛正以我为中心,注视着我。
我从来都没感受过这样的眼神,那眼睛里的关怀,那眼睛里晶莹湿润,那眼睛里的急切。
再看眼睛上边,长长的睫毛正轻轻晃动着。
视线看向整张脸的时候,看到淡淡的眉线,看到秀气的鼻梁,看到薄薄的嘴唇……
我终于没有继续傻乎乎地看下去了,主动开口。
“妈”我声音有点沙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已经到了一会儿了,这事之前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呢。你们都到了医院,你爸才告诉我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听到这温柔的声线,突然有种很想哭的感觉。
感觉自己之前受了莫大的委屈,现在终于被自己最亲的人安抚了一样。
“嗯嗯。”我只是含着哭腔点头。
她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拂过我的眉毛,揉着我的头,“没事哦,我已经问过你刘阿姨了,明天手术之后就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了。”
“嗯嗯。”看见她之后,总觉得莫名心安。
看着她的时候感觉温暖多了,哪怕冰冷的液体正缓缓注入我的血管里,血管都感受不到凉意了,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一整天都顺利过去了,晚上的时候也没什么食欲,只喝了点粥,看了看我妈给我带来的书。
虽然我一直想跟段美凛说点什么,但又没有想好,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什么都没说,就像往常一样打了招呼,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在做手术之前,刘阿姨还特地抽了时间过来跟我叮嘱了注意的东西。
很快,我就给推进了手术室。
看到这充斥着消毒液的白茫茫的手术室,心里是很忐忑的,转念一想外面有爸妈都在,心里突然静了下来,深吸了口气。
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起来,天花板上亮着不刺眼也不温暖的白光,手术台上还有灯照了过来。
先是消毒什么的,这个刘阿姨给我说过了。
没注意之间,护士已经取了针,我还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浑身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的。
接着是输液,我还从来都不知道麻醉是通过输液来进行的呢。我在心里默默念了句。
渐渐地,我有种呼吸都缓慢下来的感觉,好像被一种又疼又麻木的感觉袭击了。
往手术台上的镜子上看去的时候,才现医生又开始在我身上进行消毒了。
这个之前刘阿姨也简单说过,这个是需要消毒,然后开刀进去,把肺里的肿瘤取出来,然后缝合。
这个过程,我还是第一次了解,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经历了,我在这个时候突然生出这个念头。
医生的刀已经划来我的皮肤了,因为是在肺里,但不能从胸膛正面开刀,是在靠近腋下的地方开刀的。
只有轻轻的刺痛,这是麻药在起作用了。
但我还是觉得有种莫名的感觉,只想一切都尽快结束了。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刘阿姨说的,不舒服的话就赶紧闭上眼睛,这样会好受些。
于是,我再没多想,看了一样头戴帽子和口罩的医生,就缓缓闭上眼睛了。
其实那个时候,手术根本都没开始吧,也许。
因为我还没感受到疼痛,疼痛是后面清醒过后才猛然占据我的。而我,在那个时间段,完全丧失了对自己意识、思维和肉体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