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路过一家化妆店,妈妈说要去买两瓶护手霜,还告诉我最近用护手霜比较多。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以前在家的时候,多是奶奶做菜,现在妈妈做饭做菜的话,肯定要注意手部护理吧。
1o月的阳光撒在车盖上,我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了。于是,准备从储物盒里拿出太阳镜戴着。
一开打储物盒的时候,在看到太阳镜的同时,还看到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我皱了皱眉头,这个是之前妈妈买东西的什么说明吗?
于是拿起来打开一看。
这内容完全把我的世界击垮了。
这张纸上,最上面的字是“离婚协议书”,我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应该不是那两个名字,不是那两个我最熟悉的名字。
于是我将眼睛往下面挪,直到看到了最下面。
那张纸最下面的左面分明是楷体写着:陈建勋,而右边则是娟秀字体写着:
李娕。
整个人先是惨遭雷击,然后又被扔入海里。
这两个名字,我有些颤抖的用手重新将这张纸挪到眼前,重新确认着,没有错误,就是我的父亲和妈妈。
突然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好像之前的取肿瘤的伤口裂开了,好像之前保护妈妈所受的伤口也在这一刻被人撕开了,被人扼住喉咙的我觉得难以呼吸了。
这是什么啊。
他们不是那么恩爱吗?可是他们签的名字上面,印着的红色指印好像是在嘲讽我似的。这算什么啊?这究竟是什么啊?
我是在做梦吗。对,我应该是在做梦,我就是在做梦。
为什么,我一直引以为豪的家庭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碎裂了。
我突然想着,看一看时间。
不看不要紧,一看时间,现是在2o19年9月3日。
那个时间,不就是我跟妈妈从海南回来的那几天吗。
我没兴趣看协议书的内容了,赶紧按照折痕叠好协议书,然后放进去,把太阳镜也放进储物盒。
感觉时间停滞了。呆呆地看着车外的阳光,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我怎么觉得冰雪覆盖了这个世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提了东西打开车门进来,把塑料袋放到后排座椅上之后,还递给我了一瓶冰红茶。
我有些木然地接过来。我在想为什么他们要离婚,为什么他们俩要欺骗我。
我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但是,我却想起了,在深圳的时候,那个满脸泪痕的女人在伤心不已的时候,一直要我承诺回来之后不管生了什么都要好好学习。
原来,她早就知道后面的事情了。我还在好奇究竟她和父亲之间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最坏的结果已经生了,最可怕的噩梦已经降临了。
我强忍着痛苦告诉自己,不要再让她不高兴了,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了,不要让她现什么端倪,我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也许他们会复合呢,又或者,我不应该再让她再难过一次了。
吐了口浊气,接过冰红茶之后,也问起她关于护手霜的事情来。
心里也明白过来了,她之所以回东合的兴致不高,完全是因为东合现在应该是她的伤心地吧。
究竟父亲做错了什么,让妈妈要跟他离婚啊。
我想马上打电话质问父亲,但是又想到他们向我隐瞒这件事情,也许就是想让我不受影响,让我正常的复习吧。
可是,偏偏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
这种事情我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经生了,它带来的影响不是我可以接受的。
跟段美凛分手的那种后遗症仿佛又复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两个月前我失去我最喜欢的女孩,现在我最爱的家人都决定分开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回到家之后,为了不让妈妈看出我的不正常,我还装作很正常地去做饭做菜。
去客厅拿东西的时候,看到她在沙上安静坐着,虽然眼睛看着电视,但是双眼完全没有聚焦。
我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我现在只觉得好心疼。
她明明最应该被呵护的时候,她还全身心地来陪我读书,放下自己的事业,整天在家里为我做菜做饭。
边炒菜的时候,我一边滴泪。
好在厨房距离客厅比较远,她应该听不到我的啜泣,也看不到我哭泣的挫败样子。
但是,更伤心的人应该是她啊,她那么爱着父亲,她那么崇拜父亲,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居然就跟妈妈离婚了。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我有些迷茫了。
等我把炒的不怎么样的菜端上桌子的时候,妈妈回过神了,正在耍手机,我把碗筷摆好了之后,让妈妈去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还笑着夸奖我菜做的不错。
我看向电视,电视里的这一集已经放完了。
正是去年大火的电视剧,名字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电视里传来歌声,那歌声内容分明是“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