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游对这种眼神很熟悉。
她笑了下,大概是长大後的人都有几分逗弄孩子的心情,她道:“方才出去走了会,现下有些乏了。”
梁初有些失落,又很懂事,忙道:“那仙君快去休息,不要累着了。”
“嗯好。”祝游故意瞧了眼她背後,“小初带着剑来见我,可是有事?
梁初下意识侧身,想挡住剑,但显然无用,“……我,我晨起练剑,忘了把剑收起来,就来找仙君了。”
她正要告退。
祝游俯下身,将她的小木剑拔了出来,她掂量了下。
小时候觉得沉重的木剑,现在拿起来,倒是轻快。
“来。”她道:“小初,今日练的剑招给我看看。”
祝游将剑递回去。
“……是!”梁初很是激动。
但她又记得往日里长辈的教导,接回剑後,趁着祝游往前走的空当,才雀跃地小跳两步。
小女孩又怎麽会知道修士耳聪目明,不用看见,光是听,都知道她做了什麽呢。
祝游走出几步远,等小孩不蹦了,才转过身来,“出剑吧。”
梁初握住剑,吸了口气,板板正正地将学过的剑招使了出来。
收剑後,她紧张又忐忑,偷摸观察祝游神情。
祝游微微皱眉。
小孩双手紧握木剑,都不敢呼吸了。
祝游松开眉头,笑了下,“基础很扎实,小初很用心。”
她疑心,自己是被白溪带坏了。
不然怎麽觉得逗小孩这麽有意思呢。
“谢谢仙君!”
梁初再也维持不住小大人模样了,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也红起来。
祝游又将几处疏漏和她讲了,用她那小木剑演示了一遍。
很快,梁初看她的眼神由崇拜,到了崇拜至极。
“小初。”祝游问道:“你都不怎麽出去玩?”
“他们都好幼稚。”梁初有些苦恼,“父亲叫我多与城中几户人家的同伴来往,那些人里好多都只知捣乱,一点都不知读书练武。”
“我本想早日去书院,但父亲觉得我太年幼,先在家中学着。”
修仙界内,几乎各大州都有书院存在。
凡间从很早开始就没了皇权,科举也随之取消。因此在书院中的学子不为考学,只为增进学识。
这些书院几乎都与一个仙门有关,这仙门也以书院为名,叫作问天书院。
这问天书院的修士不爱争斗,就爱钻研古籍,研读诗书,开办学院,教习学子。
学院挑选学子不拘泥身份。
或者说,除了问天书院本身,其馀开设的书院里,学子基本都是凡人。
也因这般原因,学子们大多不知教书先生中有修士存在。
“也许梁城主别有考量,怕你年纪小,在书院里被人欺负。”祝游道:“那日在宴会上,听闻城中有位少年,就是在书院里受了欺负,已休假了段时日。”
梁初惊讶,随後想起来,“仙君说的可是何家三郎,何牧兄?”
她又一想仙君怎麽会认识何牧哥哥,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许是有人误传了。
“我听何四郎说过,何牧兄是被他们父亲叫回来的,说是要尽早成婚。我父亲也说,何家与陶家好事将近,之後两家会更融洽。”
“何牧兄的未婚妻,就是陶羽姐姐。”梁初怕祝仙君忘了,提醒道:“那日宴会上,曾为仙君舞剑。”
祝游又成功探听少许消息。
不要小瞧了孩子的信息量呀,特别是梁初这种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孩子。
她笑了笑,“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