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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里的羁绊(第1页)

微光里的羁绊

017:微光里的羁绊

夜,在额头相抵的滚烫与冰凉丶泪水交织的咸涩中,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只是惊心动魄的一瞬。

萧让那只覆盖在温柠手背上的滚烫大手,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道,将她微凉的指尖死死按在自己手臂那道狰狞的疤痕上。仿佛那是唯一能将他从疯狂自毁的悬崖边拽回的锚点。他急促的呼吸喷在温柠脸上,带着药膏的苦涩和一种濒临崩溃的丶沉重的疲惫。那句沙哑破碎的“别……走……”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心湖深处激起惊涛骇浪。

温柠没有动。她的手腕还残留着他刚才失控时的疼痛,脸颊被他滚烫的呼吸灼得发烫,眼泪无声地淌着。但她的另一只手,那只被他覆盖着手背的手,指尖却极其轻微地丶安抚性地,在他疤痕的边缘,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回握。

“我不走。”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却异常清晰,如同穿透迷雾的晨钟,敲在他混乱的心上。

那三个字落下,萧让紧绷到极致的身体猛地一震,覆盖在她手背上的力道骤然松懈了几分。他赤红的眼底,翻涌的狂潮终于彻底退去,只馀下一片被巨浪冲刷过的丶深不见底的荒芜和疲惫。他深深地丶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汲取到一丝稀薄的空气。紧攥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松开,最终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温柠的手重获自由,却没有立刻抽离。她依旧让那只沾着泪水和药膏的手,轻轻停留在他的伤疤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离开了他的脸颊。灯光下,他额角被她泪水浸湿的痕迹清晰可见,紧锁的眉头下,是浓重的阴影。

沉默在昏黄的壁灯下蔓延。空气里残留着药味丶泪水的咸涩,以及一种劫後馀生般的丶沉甸甸的静默。只有两人尚未平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温柠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丶不带任何治疗目的的,再次拂过他疤痕上被粗暴揉搓出的红痕。然後,她默默地拿起旁边的小瓷罐,重新挖了一点药膏,用比之前更加轻缓的力道,沿着疤痕的走向,一点一点涂抹丶按压。这一次,萧让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僵硬。他只是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任由她动作。那只垂落的手,偶尔会无意识地蜷缩一下,又松开。

药膏的冰凉和指尖的温柔,似乎真的带来了一丝奇异的安抚。手臂深处那尖锐的丶如同细针攒刺的酸胀感,在持续的丶耐心的按压下,渐渐被一种温吞的丶被包裹的暖意取代。不知过了多久,温柠停下了动作,用干净的湿毛巾仔细擦掉多馀的药膏。那道疤痕在灯光下依旧狰狞,但周围被揉搓出的刺目红痕已经消退了不少。

“睡吧。”温柠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安抚的倦意。她替他拉好被子,盖住裸露的手臂,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萧让没有回应,也没有看她。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一尊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雕塑,沉在巨大的疲惫里。温柠熄灭了壁灯,只留下门廊处一点微弱的光源,悄然退出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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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遮光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条明亮的金线。生物钟让萧让在固定的时间点醒来。左臂传来的不再是昨夜那种尖锐的刺痛,而是深沉的丶仿佛浸在温水里的酸痛。他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门缝透进来的微光。

他动了动,牵扯到伤处,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昨夜失控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额头相抵的冰凉触感,汹涌的泪水,那句沙哑的“别走”,还有她坚定回应的“我不走”……像烙印般深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堵在胸口,让他有些烦躁,又有些……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温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轮廓柔和。她似乎没想到他已经醒了,动作顿了一下,才端着水杯和药片走进来。

“早。”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晨起的微哑,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该吃药了。”

萧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边。眼底有淡淡的青影,显然也没怎麽睡好。她将水杯和药片放在床头柜上,然後很自然地走到窗边,动作轻柔地拉开了厚重的遮光帘。

清晨明媚的阳光瞬间倾泻而入,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萧让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今天感觉怎麽样?”温柠背对着他,整理着窗帘,声音平静地问。

“……还好。”萧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醒的混沌。他撑着手臂想坐起来,受伤的左臂使不上力,动作有些笨拙。

温柠转过身,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上前,伸手托住了他的右臂肘部,帮他借力坐稳。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传来温热的触感,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犹豫或尴尬。

萧让的身体在她触碰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他靠着床头坐好,目光落在床头柜的药片上,眉头习惯性地蹙起。昨夜那碗苦涩的中药和那场失控带来的反胃感似乎还在喉咙口盘旋。

温柠仿佛没看见他的抗拒,拿起水杯和药片递到他面前,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带着一种无声的坚持。阳光落在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影子。

空气凝固了几秒。萧让的视线在她平静的眉眼和那几片小小的白色药丸之间来回。最终,他像是败下阵来,带着一丝认命的无奈,伸手接过药片和水杯,仰头服下。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他眉头皱得更紧。

温柠适时地递上了一小碟蜜渍桂花,和昨夜如出一辙。清甜的香气瞬间冲淡了苦涩。

萧让沉默地捏起一小块放入口中,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温柠身上。她正微微弯腰,整理着他滑落到腰间的被子。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她低垂的丶专注的眉眼,和一小段纤细白皙的後颈。

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像羽毛般轻轻拂过心尖。不是烦躁,不是抗拒,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丶带着暖意的滞涩感。他迅速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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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的时间如期而至。VIP复健室内,依旧是那位年轻的理疗师。经过昨夜,萧让似乎耗尽了所有的狂躁因子,面对那深入筋骨的按压揉捏,他只是紧抿着唇,额角渗出冷汗,右手死死抓住治疗床的边缘,指节泛白,却再没有失控的迹象。沉默得如同一座压抑的火山。

温柠坐在旁边,安静地陪伴。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理疗师的动作上,偶尔会不动声色地扫过萧让紧绷的侧脸和那只紧攥的手。当看到他指节用力到几乎痉挛时,她会极其自然地丶仿佛只是随意地,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触手可及的位置。

理疗结束,萧让的脸色比进去时更苍白几分,左臂的护具下,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温柠上前,默不作声地递上干净的毛巾。萧让接过,胡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复健中心大厅的方向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夹杂着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和记者急切的追问:

“萧先生!请问您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有传言说您这次受伤会影响萧氏集团近期的……”

“萧先生!能透露一下袭击事件的进展吗?警方是否……”

“萧先生!您身边这位小姐是……”

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不知怎麽突破了外围的安保,正试图冲过中心工作人员的阻拦,朝VIP通道这边涌来!刺目的闪光灯瞬间聚焦在萧让和温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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