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几十步,乔岳停下脚步。
十来只鸭子闯入眼中,在水里游来游去。水草丶树木扎根在溪边,鸭子抖了抖,在身上啄了啄,而後安逸地拨动脚掌,在这里嬉戏觅食。
这边平日里只有车马和路人,水草没人收割,长得茂盛,好些斜长出去遮盖在溪上。
从这边经过若是不停下来细瞧还真不一定能看得到水草下的鸭子。
乔岳再一看,怎麽溪边水草丛中还有一只大鹅啊!
大鹅站在溪边深沉地“嘎嘎嘎”,鸭群在水里轻快地“嘎嘎嘎”,一唱一和的仿佛在对话。
乔岳摇摇头,莫名觉得面前的景象有些荒诞。
田柱子他们悄声走了过来,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放轻脚步,乔岳捡起一块石头举起来用力一砸。
“咚——”
正好砸在了鸭子後方,随着溪水被投入巨石的一瞬间,水花四溅,鸭群扑腾着翅膀四散开来,大多下意识往岸边逃命,只有几只在水里往左右游。
岸边的大鹅率先偷溜。
乔岳双眼贼亮,看着往他这边跑的大鹅露出笑脸,好肥的大鹅!
三人各自扑向目标。
乔岳与大鹅的一只豆豆眼对上,它伸着修长的脖子,黄色的鹅喙看着很是生猛。
乔岳下来时顺手把背篓拿上,背篓原是让他们装东西的。
如今正好趁手,他举着背篓一扔。
背篓刚好套住了大鹅的头,只是这鹅真的大,这麽大一个背篓竟然都不能将它完全笼罩起来。
被套住的大鹅如同盲头苍蝇一般,鹅掌在地面留下乱七八糟的印子,尾巴上的毛抖来抖去。
鹅喙猛地啄起来背篓。
乔岳快速走过去,用力将背篓按下去,又猛地掀开,趁大鹅来不及反应时摁住它的脖子。
乔岳将手里的大鹅提溜起来,掂量掂量,怕是有十五六斤重了吧。
田柱子他们那边鸭毛乱飞,鸭子一只没逮到,好在他们还知道抢占溪边的位置,让逃命的鸭子不能下水。
“山子,背篓!”
乔岳将背篓丢向田柱子,低头看着手里的大鹅,大鹅羽毛偏白,翅膀长着灰羽,黄色的鹅冠又大又圆,眼睛……
有一包眼泪,
“嘎……”大鹅嘎嘎叫,视线相触。
眼泪歘一下落了一串,顺着脖子上白色的鹅毛上掉在乔岳手上。
乔岳想起刚刚看到的荒谬场景,这鹅怎麽好像有灵性一般。
乔岳感觉虎口上的泪水有些滚烫,下意识一松手。
大鹅翅膀扑腾着落在地面上,“嘎”一声扭着屁股跑走。
转眼跑出去老远。
而後定住,扭头,一只眼与乔岳对视上,乔岳往前追了几部,
“嘎嘎……”嘎完,大肥鹅继续扭着屁股跑走。
乔岳:“……”它是不是在嘲笑我!
乔岳深吸一口气,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只大鹅给骗了。
鸭子还在逃命,乔岳赶紧把心思放在鸭子上。好在大鹅只有一只,鸭子抓起来轻松许多。
没多久,乔岳三人一手拎着一只鸭子,剩下的还是被它们逮到机会窜回水面了。
只逮到一只,田柱子他们已经很高兴,这可是肉啊!
三人又在旁边找了找,摸到了一窝鸭蛋,直接全部摸走。因为惊动了鸭群,这个地方的鸭蛋再留下来也不会有鸭子回来了。
驴车再次出发,日头有些猛烈,只是车上氛围欢乐无比。
是肉带来的快乐。
……
因着身子不爽利,方初月吃过午饭後,没有跟着夏禾他们出门,反而留在家中。
他搬了一把有靠背的椅子坐在屋檐下,拿出一件衣裳出来补,篮子里还有才做了一点点的鞋垫。
昨日过于着急,衣襟被乔山子扯散了线头。
老黄狗靠着他趴在旁边,方初月补完衣服,把鞋垫拿出来继续缝。
缝累了站起来走一走,老黄狗见他走动起来,慢悠悠跟在他身後。
方初月低头看了一眼,放慢脚步。
“月哥儿,你在做鞋子啊?”白哥儿同样搬着椅子走出来,身後跟着一个杵着双拐的周大青。
方初月坐下,点头问好:“大青哥,小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