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岳与方初月对视一眼,捧腹大笑起来。
田柱子:“……”
世上又多了一个无语到翻白眼的田柱子。
田六婶他们几个长辈看着他们仨在那嘻嘻哈哈,忍不住也笑起来。
……
白天的时间一日一日变长,墙体一寸一寸变高,地里的水田从光秃秃到绿油油。
秧苗迎风长。
上梁铺瓦後,衆望所归的房屋终于建成。
他们看着耗费了三个月工夫才建好的房子,一时感慨万分,乔岳借着天色昏暗悄悄摸眼泪。
这几个月实在是太苦了。
若是知道会这麽苦,估计真没勇气重来一回。
眼下看到自己亲手下了力气建好的房子,乔岳又忍不住高兴,抱着方初月啵啵亲了好几口。
吃素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乔岳恨不得绕着村子跑一圈,夫郎在怀却只能吃素的夜晚,他过够了。
房屋晾晒了一段时间後,四家人便直接搬了进去住。
临搬那天黄昏,晚霞绚烂无比。许久未上门的周氏突然过来,橘红色的晚霞映在她脸上,惨白的疤痕尤为显眼。
“大嫂,你有什麽事吗?”夏禾移开视线,问道。
“没什麽。”周氏笑着说,而後询问他们搬走後房屋还要不要。
若是不打理,怕是放不了多久就真连竈房也住不了人。
夏禾如今硬气不少,直接说:“倒了就倒了,以後有银子再起。大嫂你没什麽事,我们下回再聊,我今日忙。”
“这样。”周氏闻言有些讪讪,低着头回去。
夏禾看着周氏,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以往她肯定是要撅回来的。
周氏回到家,乔老大问她话她也不说。地动那日乔老大看着她被砸破相,任由她怎麽喊他,他都没有回头。
自那以後,周氏心里就被扎了一根刺。
如今,乔老大喊她,周氏也不理睬,只闭着眼睛睡觉。
周氏如何如何完全影响大家夥搬进新屋的好心情,那天,四家人一块高高兴兴吃了一顿饭。
周铁柱拿了他珍藏已久的陈粮,几个老小子痛痛快快喝了一场。
最後抱着桌腿嗷嗷哭。
日子悠悠过,河水流淌仿佛与之前也没甚不同。
如今进出人多了,干活时连说话的人都多了。平日若是忙了,没空挑水还能从别家的水缸先用一些。
四家人住一块儿,一家人忙活总有另外三家搭把手。虽是有些摩擦,但很快又消弭在热闹之中。
院子里,乔小圆带着铁蛋还有周家的一个小哥儿玩着躲猫猫。方初月坐在板凳上,手里拿着刀准备将葛根劈开,今晚晚饭吃这个。
一条老黄狗趴在夏禾腿边,吐着舌头,尾巴摇来摇去。
夏禾揉揉它的脑袋,而後站起身进屋。
黄狗耷拉着眼皮,不紧不慢地爬起来蹭到了方初月腿边。
方初月脚下意识一躲,又趁黄狗没发现悄悄挪回去。
这老黄狗是周家的看门狗,脾气温顺,最喜粘人。他有些怕狗,但在粘人的老黄狗面前,他总有些心虚。
院子的围墙起得有些高,木门又大又结实。有人推门而入,声音在院子里清晰无比。
“咯吱——”
方初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将刀放下,擡眼看去。
“你回来了。”方初月擦好手後,伸手接过背篓。
乔岳笑着点头,果断将背篓递过去。方初月翻了一下,哒哒将背篓放回屋子里又哒哒跑出来。
乔岳就等着夫郎的下一句“饿不饿啊”。
虽然他不饿。
但这是一套必须走完的套话。
“蜂蜜卖得怎麽样?”
方初月开口问,县里的治安应该和之前差不多,不然等话进门时乔岳就会开口了。
乔岳:“……你只关心蜂蜜,不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