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看热闹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
纪冰浑身一颤,闭上眼。
她跳下来了。
没有以後了。
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全都停止了,纪冰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好似感受到了那个女孩的绝望,跳得那麽果断,没有人拉她一把。
连她也做不到。
就像她当初救不了阮雨一样。
可现在,阮雨好了,而她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那个女孩跳下之前,仰起头,流下了一滴绝望的泪水。
与此同时,禁锢在广场中央的罪女音诺,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绝望。
裂开的锁链掉下了一块,差点砸到把她当成景点,正在拍照的人。
“哎,她身上的锁链掉了一块。”
然後跟同伴神采飞扬地说着‘罪女音诺’的传说,又愤懑道:“真心疼音诺,她长得这麽漂亮,穿条漂亮的裙子怎麽了。”
“就是就是,我要是有她的容貌和身材,只会比她穿得更短,哈哈哈。”
然後一扭头,又对着不远处穿着紧身裙的女孩指指点点,“咦,她那麽胖还穿那种衣服,谁给她的勇气。”
“我都不敢穿,她裙子也太短了吧,长得也不好看,脸上的妆很奇怪。”
……
哦,原来只有长得漂亮才能穿漂亮的裙子。
啊,原来只有身材好才配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额……原来可以随意的对别人评头论足而不负任何责任,然後嘴里高喊着自由平等。
在一些人眼中,所谓的自由是他们认为的自由,所谓的平等是他们认为的平等。
我可以说你,但是你不能说我。
我觉得这样公平,你这麽认为就不对。
这样才平等,你听我的。
很多时候,高喊人人平等,穿衣自由的那些人,跟骂你放荡的是同一批人。
他们自私,麻木,却又高高在上。
*
晚上七点,纪冰回到了许家。
客厅很安静,只有苏姨一个人。
“小天少爷带菲菲去她爸爸那儿了。”苏姨说:“大小姐给我们都放了假,我马上也得走,我儿子来接我,坐晚上的车,明天一早就能到家,十一假期过後我再回来。”
苏姨又关切了她几句,纪冰说已经没事了,都好了。
“那就好,你回房间洗个澡就休息吧,你的床单被罩我今天刚换的。”
纪冰看着她,真诚道:“苏姨,谢谢你。”
她回到房间,先是脱了身上穿的帽衫,接着脱裤子,把衣服叠整齐後,放进衣柜里。
然後脱了鞋子,拿着湿抹布擦了擦鞋底,放在床边。
洗完澡出来,她套上短袖T恤,肩头的伤拆了线,但还是胀痛,右臂又被扯伤,灵活度再次下降。
她擡起左手摸了摸贴在胸口的小白兔,在外面穿了一件洗到发白的牛仔外套,接着从衣柜里拿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穿了一双黑色的帆布鞋,又从衣柜的最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把弹huang刀。
照片被塑料密封袋装着,照片上的两个女孩笑容灿烂,弹簧刀刀柄上系着的红色头绳已经褪了色,暗沉,一点都不鲜亮。
她拿着刀,用手指拨动了下,冰冷的刀刃立刻弹出。
收回,弹出,收回,弹出……
几次後,她把刀收好,连带着照片一起装进裤口袋。
然後,打开门,走出去。
她薄唇紧抿,面色阴沉地上了楼梯。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捋思绪,之前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那天晚上从工地回来後,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就全都通了。
在她以为很顺利的事情,其实都是安排好的,可笑的是,她还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
‘哒哒哒---’的上楼声响彻在这座偌大的别墅中。
“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来这是为了你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