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开口的话,二度咽下,何正威只能陪着笑,“这间茶馆里的茶叶是京都顶顶有名的,像您手上的这杯都匀毛尖,也是最难得的尊品。”
高海臻本来是喝不习惯茶,总觉得味苦。
但後面在钟士承身边久了,愣是习惯了这种回甘。
只不过,茶这种东西要耐心品。
她总是习惯性没有耐心。
只偏好,猛烈又刺激的东西。
放下茶盏,高海臻瞥了眼时间,距离自己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
这场谈话,该是进入正题了。
“看来何副总对茶很有研究?”
“说不上研究,就是平常喝的比较多,”何正威眼神动了动,“不过高秘书,我听说您对红酒很有研究,这是上周我一个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
他将放在一旁的盒子拿出打开,露出里面的红酒瓶,“我对红酒没什麽研究,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帮我看看,这红酒的品质如何?”
尽管话题转折十分生硬,但何正威已经没时间斡旋。
自上周得知高海臻和曹一瑾一同去吃了午饭,他就一天也坐不住,打听了好几天才得知对方好酒这个喜好。
而面前这瓶酒,也是他花了接近数十万,才在这麽短的时间内从法国运回来的。
虽然很肉疼,但比起拉拢到高海臻後得到的好处,心里才稍微那麽好过一些了。
“何副总,酒这种东西好与不好得品了才知道,光是用肉眼看很难判断其品质好坏的。”
“这我当然知道,”何正威将盒子推了过去,“所以还烦请高秘书带回去亲自品尝一下,如果您觉得不错的话,下回我再让朋友给我多带几瓶回来。”
高海臻望着盒子里的酒,波尔多的帕图斯,虽然不是稀有年份,但现在这瓶的价格也不会低于五万块。
都做到这份上了她哪里还不懂何正威的意思,
许是已经听说过自己和曹一瑾吃饭的事情,心里急了,便想出这麽个办法来。
高海臻虽然好酒,但她也知道,什麽该收什麽不该收。
更何况,她要的,远不止一瓶酒这麽简单。
她笑了笑,将盒子推了回去,“何副总,无论这酒的品质如何,它既然是您朋友送的,该由您亲自品尝才对,不要辜负了您朋友的一片情谊。”
见她不收,何正威有些急了。
他敢肯定高海臻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她的拒绝不可能是因为辜负朋友这个狗屁理由。
“高秘书,我那朋友他也说了,这好酒就古董跟一样,得遇上懂行的人,才能品出它的价值。”何正威又将盒子推了回去,“我是个粗人,品不出来什麽好酒坏酒,放我这属实是暴殄天物。”
说完,他看了眼高海臻的脸色。
淡淡的,没有什麽情绪,心中又忐忑了几分。
他的贼眉鼠眼,高海臻自是察觉得到。
也是现在她才明白,为什麽他会被曹一瑾踩在脚下那麽多年都翻不了身。
用直白的钱,做最愚蠢的贿赂。
这样一个不用大脑光用直肠思考的人能爬上副总监的位置,已经是祖宗坟头烧高香了。
再想往上升,简直白日做梦。
但高海臻就需要这样一个白日做梦的人,毕竟人在做梦时,没有清醒的意识。
没有清醒意识的人,是天生的傀儡。
“何副总。酒,我家里有很多,而且多到柜子都塞不下了。如果收下了您这瓶酒,我还得多准备一个酒柜来装,这样岂非多此一举?”
何正威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酒这东西是消耗品,又不是摆放的装饰品,总有喝完的一天。
但他毕竟在商场也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稍加思索便反应过来高海臻的意思。
不想多加酒柜,无非是不想惹麻烦。
但酒柜是满的,位置也是满的。
而现在,要将这瓶酒却要放进去。
唯一的解决办法只能拿走老酒,新酒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