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就先走了。”
佘少娴正打算送她离开,却不料被一旁的钟临琛出声打断,“佘阿姨,我送高秘书出去吧。”
见他主动要开口,几人都有些意外。
但佘少娴却也想得明白,他大概是有话要跟高海臻说,便没再说什麽。
来到屋外,小雪已经将她来时的脚印覆盖。
他们没有打伞,北方的雪是羽毛,挥一挥便散落。
两人一直这麽走着,路还剩一半时,钟临琛才开口:“海臻姐,你知道钟明诀他怎麽了吗?我感觉他最近变得好奇怪。”
这一个两个,还挺敏锐的。
“钟先生他…”高海臻顿了顿,“现在还不确定。”
“还不确定,是什麽意思?”
“会长让我查钟先生身边有没有陌生女人出现,但我还没没查到,所以不大确定。”高海臻说。
听到这个消息,钟临琛表情怔了怔。
“你是说他…”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轻笑了一声,“怪不得那晚他会突然消失。”
可随即他表情却又变得黯然,“但这种小事根本不足以动摇他在爸心中的地位,跟他比起来,我还是没有胜算。”
高海臻记得钟念玺提过,钟临琛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
也是,被钟明诀压在头顶那麽久,就算想擡头,脊柱也早已经弯了。
“临琛,还有机会的。”
“还有什麽机会?”钟临琛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他想不通,都这种情况了她还能有什麽办法。
“我说有,就一定有。”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她如此笃定,就像一根刚硬的木板插入他的脊背,强行掰直了他的身体。
不知怎麽的,钟临琛忽然有种感觉。
高海臻所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他,而是为她自己。
这种错觉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傀儡。
像帮助她实现某个目标,而借助的台阶。
是他的错觉吗?
钟临琛回忆两人一开始的约定。
钟夫人的位置。
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会了她的意思。
她要的,不是钟夫人这个身份背後的荣华富贵,而是借婚姻之名对公司的操控权。
意识到这一点,绑在脊背处的木板陡然变成了一块寒冰,冰凉的寒意刺入骨髓。
“临琛?”
听见高海臻在喊自己,钟临琛回过神。
“怎麽了?”
“你在想什麽?”
他再度看向眼前的女人,她嘴角挂着笑。
眼睛却像冰箱里的灯,没有一丝温度。
可事到如今,只要她说还有机会,自己就只能当继续她的傀儡,当她的台阶。
“没什麽,只是没想到你还愿意帮我,很开心而已。”
说谎的人,最害怕直视他人的眼睛。
不过开不开心,不是只有眼睛能分得清。
“当然,”高海臻朝他走近一步,擡手拂去挂在他发梢的碎雪,“我还等着坐上钟夫人的位置呢。”
听到这句话,钟临琛扯了扯嘴角,正要说些什麽时,就听见庭院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哥,你怎麽站在这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