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咬我了?”
叶茉盈拨开他的手,不懂被遮蔽视线的人是如何做到精准报复的,可下方的人没有避开,说明是想要继续的。
果然口是心非,道貌岸然。
叶茉盈恨得牙痒痒,握住拳隔空捶打。
一套“拳法”过後,她有些气喘,敌没伤到,自损八百。
相贴的衣衫相互传递体温,谢绍辰甚至能感受到女子体温的升高。
淡色薄唇微微上提,又蓦地僵住油然生出的笑。
克制随之而生。
“黔驴技穷?”
叶茉盈倒吸口凉气,耐心尽失,身心皆疲,真的不愿与之再行周旋。
谢绍辰突然睁眸,波动的情绪跳动眸底。
适才,一只小手粗鲁而野蛮。
是裤料的撕扯声。
何其荒唐。
他下意识翻身,将始作俑者摁在被褥上,单手扯去蒙眼的裙带,丢在一旁,低头看向自己衣摆下的裤子,向来沉稳的人多了几分恼怒,擡手指了指一脸不服气的女子。
“胡闹。”
叶茉盈也是太过压抑,才会一气之下撕了他的裤子,还是底裆的位置,原本又囧又无助,却在发觉谢绍辰的薄怒後,反而平静了。
“叫世子难堪了?”
她没有致歉,还擒着一丝笑,掺杂报复的快感,暂忘目的。
赎人的目的。
谢绍辰单膝跪起,静默良久,才不至于被怒气冲昏了理智。
从没与人这般胡闹过。
将始作俑者提溜起来带到桌边,他指向针线篓里未完成的夏衣,“缝制好,拿给我。”
夏衣是按着父亲的身材缝制的,并不适合修长高挑的谢绍辰。叶茉盈挣了挣,没有挣脱开那只扣在她後脖领的大手。她冷着小脸轻嗤,以轻嗤代替了答复。
答复是拒绝。
辛辛苦苦为父亲缝制的夏衣,一片心意,既是心意,怎可随随便便转赠他人!还是不值得的人!
谢绍辰也不强求,将不服气的女子摁在桌上,不顾她的抗拒,撕扯起她的裙摆。
“你做什麽?”叶茉盈心底蔓延开不好的预感。
“明知故问。”
重复的话,再讲出口,明显冷了语调。
撕扯声源源不断,叶茉盈羞愤难捱,不停扭动被抵在桌沿的腰肢,直到那人靠过来,站在她的身後,不能再近的位置。
她惊吓过度,立即服软,伸手去碰针线篓,“我缝制就是了!”
“谢绍辰!”
“你走开,别碰我!别这样,我害怕。。。。。。”
许是这一嗓子有些歇斯底里,打断了谢绍辰接下来的动作,他看向泪水在眼框打转的叶茉盈,向後退了半步,面无表情拍拍叶茉盈白嫩嫩的脸蛋,“快些。”
叶茉盈滑坐在地,捧起自己快要碎成流苏的裙摆,立即坐到长椅上,一针一线缝制起来,恼羞又不得不隐忍,凌乱的长发胡乱披散着,狼狈又好笑。
谢绍辰坐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静静监督着女子,嘴角微动,只是这次他没有克制,任其上扬。
淡淡的弧度,却已超过二十馀年的任何一次。
“叶茉盈。”
在叶茉盈色厉内荏地瞪过来时,他敛起笑,又恢复清绝的模样,“将错就错不行吗?”
像是听了什麽笑话,却丝毫不好笑,叶茉盈扭回头,继续任劳任怨缝制裤装。
年轻的世子收回视线,嘴角不再上扬,淡淡道:“再快些。”
“已经很快了,还要多快?”
叶茉盈一边扭头呛声,一边手上不停地缝制,不小心刺破指腹。她皱起眉,水嘟嘟的小嘴忍不住噘起,气呼呼忍辱负重。
谢绍辰坐着没动,像是视若无睹,又像是生来冷情冷性,可谁能知晓那句“将错就错不行吗”打破了他自身的几层心防。
灯火拉长两人的身影,投在墙面上,如同两棵笔直的树干向两侧延伸,间距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