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挺不客气的。”
杜秀茂笑耸了肩,连带着手中鱼竿颤抖,惊跑了快要咬鈎的游鱼。他啧啧两声,端正态度,一动不动等待鱼儿上鈎。
叶茉盈搬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充当杌子,曲膝并腿坐在上面,“您是有意撮合我和谢绍辰吗?”
“呦,被看出来了。”
“您这麽做,是为了弥补什麽吗?”
杜秀茂侧眸,一丝沉重凝在眼尾,转瞬消失,“被煜王收买了?”
“随便问问。”
“丫头,和你投缘,奉劝一句,明哲保身。”
叶茉盈更肯定眼前的老者对谢氏怀了一份愧疚。他大可否认的,可他连否认的话都难以说出口。
夜幕拉开时,叶茉盈将姚兰叫到自己租赁的房子里,托她去打听小馥娇的旧事。
“事关重大,还需谨慎,暗中打探。”
“东家放心交给我。”
姚兰在秦楼楚馆的人脉衆多,很多都是过命的交情,总有人了解一些蛛丝马迹,拼拼凑凑,或许能拼凑出全貌的一角。
可令叶茉盈没有想到的是,姚兰探听到的第一则消息,竟是小馥娇曾被诊出过喜脉!至于是小産还是顺利生産,那人并不知晓。
“小馥娇是在被杜秀茂赎身後有了身孕,孩子会不会是杜。。。。。。”
叶茉盈摇摇头,打断了姚兰的猜测。姚兰能猜到的可能,先帝必然能够猜到,既然当年先帝没有追究过杜秀茂,说明孩子与杜秀茂无关。而小馥娇咬定的人定然是老国公谢承,才引得先帝勃然大怒。
至于孩子是否出生。。。。。。按着时间线推算,小馥娇和谢承被“捉奸在床”是在小馥娇被赎身的一年後,这一年里有太多可能。先帝与小馥娇寻欢作乐,也未必会发现她是有孕之身,真相是在那次“捉奸在床”後揭开的。
得到这一线索,叶茉盈踌躇数个时辰,终是给谢绍辰递送了消息。
此事隐秘,除了姚兰,再不能经由其他人,叶茉盈是亲自登门的。
当然,她只是去了昔日被禁足的小宅,没有前往绮国公府自讨没趣。
当谢绍辰乘车抵达小宅时,就见女子站在巷陌中,没有进门。
谢绍辰挑开帘子,随意瞥一眼,“找我有事?”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不善,叶茉盈反唇相讥,“没要紧事,我会上赶子讨嫌只为见世子一面吗?”
这话无疑是在暗示,别太高看自己。
谢绍辰眸光更淡了,甚至没有下马车,“说。”
“叫闲杂人等先回避。”叶茉盈再次强调,“是要紧事。”
不是寻借口与之独处。
好马不吃回头草。
谢绍辰还是没有下车,似乎对她的要紧事不感兴趣,刚要吩咐车夫掉头返程,却在女子口中听到三个字。
“小馥娇。”
眸光平平的凤眼瞬间凌厉。
凛然如霜。
“你最好有要紧事。”
“可我不想谈了。”
留下一句话,叶茉盈转头就走,带着赌气的成分,却在走出十步後,突然被人桎梏。
天旋地转间,被谢绍辰扛上肩头。
“放我下来!”
“谈事情。”
谢绍辰扛着叶茉盈推开小宅的如意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闲杂人等均候在宅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