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
庄严冷笑,用力将钟情拽入怀中,随即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边,将人往床上一摔。
床很软,疼倒不疼,只是从明亮的月光下骤然遁入黑暗中,钟情还是觉得两眼发花。感受到一双手已经开始扯他衬衣上的纽扣,他一头雾水。
“庄严?你何必这么着急?我又不会跑,过几天等你伤好了,把今晚给你补回来不就行了?”
庄严的手顿住。
黑暗中钟情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他听见庄严寒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姿寒是个蠢货,以为在道上混一段日子,就能和我叫板。庄家产业有一半都是我洗白的,他那点手段,不过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庄严在傲慢地微笑。
“钟情,我能让他在里面待到死。你的一晚上,还不够格换他出来。”
“……那你想要多久?”
“你想救他的一辈子,自然要用你的一辈子来换。很公平,不是吗?”
月光转过小楼,留下的余晖稀薄如水,已经不能再照明。
怕黑的主人家点亮一盏很小的夜灯,在那一点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皮肤晕染出蜜糖一样诱人的光泽。
他撑住面前的人的肩,在他身上很缓慢地起伏着,像游曳在着空灵月辉下一尾自在的鱼。
这是钟情第一次在庄严面前自己掌握主动权,疼痛早就消失不见,遥远得仿佛是上一世的事情,只剩下完全的欢愉,让人沉溺于其中不愿醒来。
庄严很安静,也很听话,对钟情的一切行为全盘接受。
但他始终不错眼地盯着钟情,看他额头上沁出的薄汗,看他轻轻摆动的潮湿发尾,看他忽而用力又一下松懈的指尖。最后,在他结束一切想要离开的时候握住他的手,即使因失血和疼痛困倦不堪,也还是那样固执地看着钟情。
钟情知道困倦到极点的人是没有理智的,他轻吻了下庄严的眼睛,哄道:“睡吧,我不走。”
他真的没有走,但也没有躺下一起睡。久违的愉悦和舒适充斥着他的身体,每一根骨头都像是涌进无数泡沫,轻盈得立马就要飞起来。他按捺住无比雀跃的心绪,坐在床边等待着,直到庄严彻底入眠。
他静静地看着庄严胸口处又染上一丝血迹的绷带,想着他说出口的那句一辈子。
他在心中轻声问:庄严,你真的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吗?
*
林姿寒走出拘留所,等在外面的下属连忙上前为他接风洗尘。
这种流程他们再熟悉不过,早早备好新衣服、柚子叶,更夸张的还拿来了火盆和红绳。
林姿寒任由小弟们服侍,冷声问:“不是让你们晚几天再捞我出来的吗?”
小弟们连连摇头:“老大,我们没出手。是庄家那边主动撤诉了。”
林姿寒心中一跳,一把将身边围着的东西全部推开。
他朝所有人挨个看去,原本热闹的人群见他神色,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安静下来。
没看到想找的人,林姿寒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呢?”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将二把手推了上去。
二把手硬着头皮开口:“我给钟少说了您被捕的事情,他就一个人出门了。谁也不让跟着。”
林姿寒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但电话那头始终不接。
他挂断电话,默立良久,突然抬手狠狠扇了面前的下属一巴掌。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黑衣下属脸都被打得一歪,而后立刻回过脸,低头认错。
林姿寒阴狠地看了他一眼,夺过车钥匙,独自驱车离开。
他把车开得飞快,引擎嘶鸣震耳欲聋,他却全然不顾。两个小时车程被整整缩短一半,在马场门口极速刹车的时候,车轮掀起的沙土漫天飞扬。
他带着滔天怒意而来,却在见到有人牵着白马缓缓走来时,突然顿住脚步。
那人是光着脚的,并且没有穿上衣。
光裸的皮肤在月光下白皙得像瓷器。吻痕斑驳地印在这件素胎白瓷上,从后颈顺着脊椎一路往下,潜入纯黑的裤腰,潜进某个他不曾探索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