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后,元昉买下一辆马车,没要车夫,自己一路扬着鞭子赶着车回到晓城。
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说话。
钟情独自待在车厢里,元昉坐在厢门外驾车,两匹高头大马的蹄声可以盖过这距离之间正常音量的谈话,而钟情的人设又不允许他总是大喊大叫。
就这样一路无话的赶路,到达太守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深夜。
元昉抱着钟情轻声潜进府中,刚把怀里的人放在桌上坐着,钟情立刻反手抽走他的发簪,直直往他心口刺。
元昉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钟情手腕,轻轻一捏,那只纤细白净的手就因为发麻而松开,束发金簪随即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一点儿也没生气,笑道:“谋杀亲夫?嗯?”
钟情气得手抖:“元明时,我救了你,你便是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元昉神色认真:“哪有恩将仇报?无名兄救了我,我无以为报,于是以身相许——若无名兄愿意,今晚就可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钟情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元昉,你疯了吗?你看清楚,我是男人!”
元昉眼皮一颤,居然露出一个羞赧的笑来。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和我一样都有那东西。这三天我可看得太清楚了,每次帮你如厕——”
“闭嘴!”
“好好好,不说了。”
元昉面上笑意更大,抱住钟情,埋首在他颈间蹭蹭,“反正以后也是要习惯的。”
钟情闭上眼。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和系统吵架,以致于这个位面成了瘸子,行动上处处受人掣肘。
还不如前两个位面疼上一辈子呢!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把前三天里那些难堪的记忆通通遗忘,然后睁开眼。
他冷声问:“既然你很清楚我是男人,怎么还能说出以身相许的话?你是断袖?”
元昉眨眨眼睛——
什么叫他是断袖?
不是无名兄自己有断袖吗?
很快他想起来怀里的人是一个无比别扭的读书人,喜欢偏要说不喜欢,心怀天下却偏要龟缩山林。
于是他善解人意地将黑锅背上:“对,我断袖,我喜欢你。”
“……”
钟情已经无力吐槽为什么剧本会隐藏这样重要的设定,他循循善诱道:
“谢明时兄厚爱。但我并无龙阳之好,不需要你这样的报答,还是请无名兄将我送回山庄吧。”
元昉一笑:“先不说这个。”
他转身出了房门,回来又在隔间捣鼓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回到桌前,站定后便伸手解钟情的腰带。
钟情一惊,死死拦住他的手,一面往后躲。
“元昉!你是要强来吗?”
他这点挣扎对元昉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元昉一只手就能把他双手都按在身后,另一手还能空出来,继续去解他的腰带。
脱去衣物后抱着人来到隔间,将人放入盛有热水的浴桶。
整整三日颠簸,钟情的身体已经累到极限,如今终于得到热水抚慰,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浓浓的睡意。
他勉强保持清醒:“你是要我洗澡?”
元昉笑着反问:“不然呢?无名兄素来爱洁,三日不曾洗浴,难道会不想吗?”
钟情的确很想。他靠在桶壁上,心中刚松了口气,下一刻就立马又提起来。
元昉在脱衣服。
动作相当干净利落,一张眼就已经脱个精光,长腿一迈,也坐了进来。
钟情立马往后一躲,行动时溅起水花,全扑在元昉脸上。
元昉连眼都没不眨一下,呆呆看着面前水汽蒸得皮肤粉嫩的钟情,好半晌才想起来解释。
“还望无名兄谅解,府中热水剩得实在不多,就这一桶了。无名兄将就一下吧,我可以给你搓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