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之后,钟情抬手撑住元昉的肩膀,帮他分担一半力量,身下也随着元昉的力道勉力迎合,以免他在无师自通的剧烈挺动中将包扎好的伤口挣破。
他一面忍受着元昉毫无怜惜的动作,一面冷静地回想自己究竟是如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假死被反派拆穿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帮着主角干自己。
干着干着元昉似乎清醒了一些,被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骇得瞬间停下动作。
身下的人一脸虚弱,仿佛马上就要昏迷过去,巨大的痛苦和自责击中元昉的心脏,身下的人还没哭,他竟然先掉下泪来。
眼泪砸在钟情脸上,冻得他下意识一瑟。
元昉哭得一塌糊涂:“子弗……我对你做了什么……”
钟情很冷静地回道:“我是自愿的。”
他轻轻动了一下,带着几分暗示意味继续道,“继续。”
元昉还没有回过神:“子弗?”
“没错,我喜欢你。”钟情很干脆地承认,“我移情别恋了。”
“……”
“不来了吗?那就起来——唔!”
浓郁的幽香中,涌动着无法用语言或是别的方式表达的爱意,像是越用力就越虔诚,越能证明自己的真心。
元昉似乎极其兴奋,又极其不安,稍微不被安抚就要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钟情只能回应着每一句来自元昉的、含糊不清的“我爱你"。
忍无可忍,他用力将身上人推翻过去。
他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头顶的房梁,等待身体恢复冷静。
天快亮了,盘旋在头顶的云雾依然是墨色的,但远处已经变得青白,隐隐透出一层霞光。
这个血腥的夜晚漫长得似乎永远也不会过去,但终究还是过去了。
钟情撑着快到极限的身体,勉强坐起来,去看元昉的状况。
一看就是一声冷笑。
做之前这人呼吸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做完后不仅没有因为太过用力挣破伤口出血过多死掉,竟然连发热都退去了。
【统子,元昉身体怎么样了?】
【放心,稳定了。他现在只是太累了需要睡眠,死不了。】
系统刚从小黑屋出来,见到钟情面色不善,半是喜悦半是怜悯地安慰道,【没事的菜精,都是任务,别去在意。】
钟情不语。
不愧是主角,临死前打一炮就能活下来。可他呢,□□一场就差点连腰都直不起来,身中数十刀下一刻就要断气的人仿佛变成了他。
凭什么!
钟情掐死元昉的心都有了。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在寂静的清晨分外清晰。
钟情凝神听了两秒,立刻判断出在马匹到来之前,他绝对不可能拖着一双残腿和昏睡过去的元昉从这里逃出去。
他心中并不怎么惊慌。他们在这处破庙里待了一个多时辰,萧晦的人也该找到这里了。
他快速系好腰带,想要伸手去够被元昉扯成碎片的亵裤,却又在一顿之后缩回手。
他连身上凌乱的衣衫都没去整理,只是伸手托起一旁元昉的头,抱进自己怀中。
下一刻,破庙的稻草门就被踹开,天光瞬间照亮屋内,又在瞬间被门外身形高大的人尽数遮挡。
萧晦走进来,看清门内的一切后,将门嘭一声摔上,隔绝外面天光和无数殷切的视线。
钟情就藏在他影子里。
嘴唇微肿,衣衫不整,青丝凌乱,有一缕弯弯曲曲汗湿在脸颊上。脚上丢了一只靴子,从袍摆中露出锋利的脚踝和半截小腿,在房顶漏下稀疏的天光之下,白得耀眼。
他在一点点为怀里的人理顺头发,动作轻缓,柔情无限。
萧晦慢慢走过去,在钟情面前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