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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内应(第1页)

51内应

◎他的状元郎叛变了◎

去岁九月乡试放榜时江书鸿见过的那批学子,已于今年二月赴京会试,再经四月二十一的殿试角逐,终在五月初一的传胪大典上金榜题名,各授官职。

这一科最令人瞩目的,当属状元傅游艺。

殿试之上,他一如既往策论精辟,一举夺魁,按例授翰林院修撰,掌修国史丶起草诏诰。未几,又因才思敏捷丶应对得体,擢升侍讲学士,俨然成为朝中最耀眼的新贵。

新的热竈冉冉升起,想烧的人比比皆是。说媒的冰人几乎踏平了傅宅门槛,宴饮邀约的帖子更是堆满案头。

不过旬月,傅状元的名号便已传遍京城,成了茶楼酒肆间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直到沈皇後接连被废丶薨逝丶遗书尽传朝野,镇海大将军起兵北上,关于他的讨论才渐渐歇了下去。

这个名字在官员百姓心头仍留有馀温之际,又重回到所有人的视野里。

这一届新科状元傅游艺,当街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就设在神武门外,供百姓击鼓鸣冤,直接向朝廷申诉冤情,甚至有机会由皇上亲裁。

在层级森严不可逾越的当下,登闻鼓几乎是唯一允许平民或低级官员越级上告的途径。也因此,击鼓者需先受廷杖三十,这样的代价并不轻易,以至于数月之间才有一次动静。

登闻鼓一鸣,是远近百姓都要兴致勃勃来围观的大事;更遑论今日敲响这鼓的,竟是新科状元傅游艺!

值班的御史已不知如何是好:按律,击响登闻鼓应受廷杖三十;然而眼前这人是朝廷如今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他又怎敢擅自下令杖责?

于是只好出言相劝:“贤弟若有冤屈,自可直接报与皇上,以你受皇上青睐的程度,必不至于蒙冤,何苦要来受这个罪?”

“兄台不必再劝,”傅游艺却一拱手,谢绝了他的好心,“今日我有半分差错,全是自作自受之故,与兄台无半分干系。”

“还请兄台尽快行刑!”

他又扬手举着鼓槌敲出最後一下,登闻鼓的馀音还在神武门外回荡,傅游艺已自行褪去官袍,只着一袭素白中衣跪在刑凳前。

那御史也只得咬牙挥手,任由刑杖破空之声响起。

“啪!”

单是第一杖落下,傅游艺便忍不住闷哼出声,嘴上却毫无喊停的意思。不过数下,脊背便洇出血痕,他勉力咬紧牙关,十指死死扣住刑凳边缘,指节都泛出青白之色。

围观的百姓已有不少,不忍地别过头去。

三十杖毕,傅游艺几乎已成血人。

周围的小吏忙上前搀扶,他却摆手挣开,独自拖着伤躯爬到登闻鼓前,只留下滴了一地的血迹。

他用尽力气擡起手指,重重叩响鼓面。

“臣今日击鼓,非为诉我之冤!”他的声音嘶哑不堪,已全失了读书人的体面,然而周遭百姓早已安静得落针可闻,因此每个字都清晰传入在场衆人的耳朵,“臣只求一问:为何妇人告夫需先受刑?为何女子诉冤要先自伤?”

人群中一阵哗然。

王朝几代更叠,律法却都将“妻告夫”归入“干名犯义”的重罪,妇人呈递诉状时即被拘押,要先执行徒刑。前朝须“徒二年”,本朝更加重为“杖一百丶徒三年”。

“我以男子之躯,受廷杖三十,已如此体无完肤,甚至奄奄一息,”傅游艺开口,声音细若游丝,却如附着法力一般,叫衆人顷刻安静下来,“一个女子,若要状告自己的丈夫,如何受得下那一百三十杖?”

“诸位,若我母亲丶姊妹丶女儿受丈夫虐待,须冒九死一生的酷刑,方可状告那个男子!这是什麽道理?”

“男子读书可科举,女子识字反被斥为‘牝鸡司晨’;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却夫死改嫁都要被戳脊梁骨;男子击鼓鸣冤只需三十杖,女子状告亲夫却要先受刑丶再判罪!”

“这又是什麽道理?”

人群中不少男子皱起了眉头,却更有许多妇人神情若有所动,甚至已有人掏出帕子来擦眼角。

傅游艺遥遥指向东南方向:“东海三镇开女禁至今,女子可为官丶可从商丶可自立门户。女学生与男子同席而读,女判官与男子同堂断案。”

“如今不过短短数月,牢狱革除积弊,商铺重划有序,茶丝市价跃升,连历年隐漏的户籍都被一一厘清。街市熙攘,学堂林立,三镇税赋较往年增了三成!”

“可我中原女子,明明同样饱读诗书丶心怀韬略,却连状告亲夫都要先受杖刑。东海女子能在公堂上秉公断案,中原女子却连自家冤屈都不得申诉,这难道就是圣贤口中的‘天下大同’?”

鲜血从嘴角溢出,他情绪却愈加激昂:“东海女子能做的,中原女子为何做不得?”

“臣奏请改革官制丶效法东海,否则愿自请辞官,投诚镇海大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寻常百姓若说这些话,或许只会被嗤笑一声不知所谓,可如今站在登闻鼓前的,是当朝状元傅游艺,是金殿钦点丶天子门生,是天下读书人仰望的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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