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馨:“嫂子不必客气,叫我云馨就好。”
秀娘:“诶,好。”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完了秀娘还给小云朵打包了一些吃食,让汪云馨回去热了给她吃。
陈文举高中後就收到了蜀王府的请帖,陈明索性继续待在蜀都,看蜀王会给自家儿子安排什麽官职。
为了得到一个好职位,打点是不可少的。
于是,翌日陈明就去了林府,一来感谢林曲先前的照顾,二来也是想暗示林曲帮忙给儿子谋个好职位。
然而,近日局势紧张,林曲并不在林府,而是在忘忧酒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他都交给林府管家去打点了。
陈明扑了个空,好在林府管家收了他的礼,这让他放下了心。
当晚,蜀王府设宴款待高中的学子们,跟小型的琼林宴似的。
学子们在席间接受了林曲和容思喆的多番考校,宴席结束後个个都虚脱了,真是紧张刺激的一夜。
汪云馨在金山造纸坊全力协助工艺改良,改良完成那日,容思喆紧急召集蜀都重要的文臣武将们在蜀王府议政厅议事。
“本王刚接到急报。”容思喆故作沉痛道,“朝廷派往蜀地的节度使刘烁刘大人,过蜀道时因下雨路滑不慎跌下悬崖,本王已派人前往刘大人出事的地点搜查,什麽时候能找到人不好说。”
闻此噩耗,孙冰险些没站稳,身体晃了晃。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过蜀道时出事不算罕见,最近也确实下了几场秋雨。乍一听上去合情合理,可孙冰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
朝廷削藩,藩王肯定不满,谁都不想把到手的权力让渡出去。莫非是蜀王动了手脚?但他眼下没有证据,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道:“王爷,此事可有禀明朝廷?”
容思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孙冰,道:“尚未,如何向朝廷禀报就有劳孙公公了。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商讨如何应对刘大人的事。”
葛洪出列,道:“王爷,刘大人现下生死未卜,兵权交接一事势必要耽误,微臣以为应该等朝廷颁布新的旨意後再做定夺。”
从蜀都到京城,采用八百里加急传递信函单程至少需要八天,若是朝廷不耽误,新的旨意传到蜀都起码也得半月後了。
这就为蜀王又争取到了一些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其他藩王必定会有动作。
孙冰却是有不同意见,道:“兵权交接一事已成定局,谁来都要交接,只是早几日晚几日的事儿,老奴觉得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推进的好。”
林曲事不关己地望天望地,比起在这里听人讨论兵权交接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他更想去金山造纸坊看看蜀地第一批上等纸的诞生,第一批纸如何卖,在哪儿卖,要搞什麽噱头,他都已经规划好了,真可谓万事俱备,就欠纸了。
他果然还是更适合做个单纯的商人。等报完仇,绝不留在朝堂。
文臣武将们各持己见,争论不休,容思喆不动声色地端坐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等他们吵了半个时辰,容思喆才悠悠开口:“此事争议颇多,近日就到此为止,容後再议。”
此後几天,容思喆都待在军营,再无朝会。孙冰一党虽说制定好了交接计划,奈何军中无人配合,敷衍至极,气得他直跺脚。
更令孙冰崩溃的是,他接到线报干儿子杨冬雷被山匪杀了!真是多事之秋啊!
先是朝廷派来的刘大人出事,现在自己干儿子又出事,看起来都是意外,可短时间内两起意外,总让人心里起疑。孙冰越琢磨後背越发凉,于是提笔又给京城的干爹写了封密函。
金山造纸坊第一批上等纸造出来的时候,林曲和汪云馨都在,林曲将其命名为蜀地云纸。
一张张洁白细腻的纸被人小心装上了马车,汪云馨觉得很有成就感,一想到很快就能拿到利润分成,心中更是激动。等拿到了钱,先送绝尘去学堂,再买马车买宅子,她又可以过回小富婆的生活啦。
“汪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林曲冷不丁地打断了汪云馨的美梦。
汪云馨回神,这是个好问题。按照协议约定,她是技术入股,承诺要把造纸革新术传给金山造纸坊,她已经完成了,只要後续生産工艺不出岔子,她确实无事可做。
“先休息一阵子,给家中小弟找间合适的学堂念书吧。”
林曲:“汪姑娘当真重情重义。”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冲林曲抱拳道:“林大人,王爷有事急召。”
容思喆是个有分寸的人,今日云纸上市,林曲事先跟他报备过,却在此时遣人过来,一定是出大事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是京城出事呢还是其他藩王有大动作?林曲的心跳不禁加速起来,没来得及跟汪云馨道别就急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