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白抿抿唇,嘀咕了句他这是在投诚。
“出门记得带上我。”他说。
从市区到林新外婆住的村庄大约要四个小时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上午出门下午就能到。
林新一家人带上谢栎春开车带路,陈季白跟在後面。
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陌生,沈舟和姜北辰吃饱喝足,在後排睡的东倒西歪,直到陈季白突然停下车。
沈舟睡眼惺忪,嘟哝着问陈季白:“我们这是到了吗?”
陈季白瞅了一眼外面,摊手道:“应该是到了,但是到哪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寻思着老人家不至于住道观里吧。”
沈舟看了一眼时间,刚过中午12点。他跳下车,冬日正午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身上,沈舟眯了眯眼睛,然後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前面那辆车的四扇车门同时打开,一下子钻出来四个人——神采奕奕的中年夫妻和一脸懵的年轻夫夫。
“妈,咱们来这里干啥。”林新困得连眼睛都没睁开。
“来拜拜啊,这个道观可有名了,比你的年纪都大,你外婆年轻的时候,凡是遇到大事必然要来一趟。”
林新睁了睁眼,道:“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林妈妈听完不乐意了,敲了敲林新的脑壳,声音明显变得急促起来急:“你高考的时候我特意来这里拜了拜的,肯定有用的!”
林新有些错愕,指着自己问道:“你确定?”
林妈妈忽而沉默了,转而大手一挥:“哎呦问题不大,万一我不来,你还考不到那个分呢。”
“今天高低要来还个愿。”
说完,夫妻二人便风风火火地走了,只留下五个小孩傻愣在原地。
姜北辰扣扣头,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现在咋办?”
“来都来了。”沈舟说。
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就像痴情的人偶遇了白月光,宛如在大脑神经上蹦迪,让人迅速失去思考能力,五个人瞬间一拍即合。
只不过五人所求之事不同,干脆分头行动。
“小船你准备拜哪个殿?”陈季白顺手揽过沈舟的肩,沈舟像只脱骨鸡爪一样,懒洋洋地靠在陈季白身上。
陈季白今天穿了一件软糯的毛衣,衬从他的眉宇没有那麽锋利,倒像个清爽的大学牲。沈舟擡手摸了两把毛衣,布料亲肤,没有一点粗粝的感觉,他忍不住把脸埋在陈季白的胸口蹭了蹭。
“艾玛,你这件衣服实在太舒服了,改天我也去买一件。”
他的声音闷在布料里,有些模糊。沈舟再次擡头时,发觉身旁人来人往的行人都会忍不住偷偷看他们两眼,他俩甚至能和打卡景点媲美。
沈舟的脸“腾”一下红了,像是踩到了地雷般惊慌失措,一下子弹开了好几不远。
陈季白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他追了上去,边走边问沈舟要不要再蹭蹭。
沈舟脚步一滞,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季白的唇角比AK都难压,撒娇的沈舟让他心情大好心花怒放,开了俩小时车的疲惫感瞬间一扫而空。
在陈季白的坚持下,沈舟别别扭扭地和他手挽手肩并肩站在月老殿前。
月老殿前只有他们一堆年轻人。
陈季白对着月老殿的神像鞠了三次躬,嘴里念念有词道:“麻烦您把我和沈舟的红线换成麻绳。”
“别让我俩分开了嗷。”
他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沈舟的耳朵里,以至于他睁开眼睛时,正好对上沈舟的黑脸。
沈舟悠悠道:“你不如去拜送子观音。”
陈季白一愣,只听沈舟慢悠悠地解释:“毕竟送子观音是月老的上位,直接喜当爹流程加速一步到位,多好。”
陈季白听完笑嘻嘻道:“只要你能生,我肯定去拜,万一我拜完送来的不是我的孩子,彻底完蛋。”
沈舟瞥了他一眼,陈季白瞬间噤声。
“现在到我了。”沈舟活动了一下关节後走请香处,斥25元巨资买下三株香,然後直奔财神殿。
“信男愿一生荤素搭配,不求一丝真情,但求荣华富贵。”沈舟慷慨激昂反复强调,就怕财神爷打瞌睡,把他这一单业务听漏了。
“小没良心的。”陈季白在一旁嘀咕道:“那我算什麽。”
沈舟睁眼,一脸虔诚地朝财神晃了晃手里的身份证,他一字一顿道:“财神爷爷麻烦记住我。”
“希望明年我的工资条一出来,能让我有一种德不配位的局促感。”
“逆风如解意,多赚人民币!”
沈舟把三柱高香插入殿前的坛子里,香还没插稳,沈舟突然捂着左手跳开了,表情扭曲且痛苦。
“怎麽了?”陈季白心头警铃大作,一个箭步冲过去,端起沈舟的手,仔细检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