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的窗户颤动,门外的檐铃被风雨打?的叮铃不停。殷珵躺平,把被子闷过头盖上。
“我看这雨啊,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清晨,天?已经?亮了,但?这雨毫无减弱的样子,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到地上溅起?水花。殷珵抱着被子坐在打?开?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整个人都透露出慵懒的劲儿,捂嘴打?了个哈欠,身子往窗户边挪了挪,无精打?采地伏在窗沿上趴着看雨。
雨幕中偶尔有撑着伞的弟子飞奔而过,步子溅起?高高的水花,衣摆鞋子不消几步就?被雨水完全打?湿,紧紧贴在腿上。
屋子里其他几人也没出门,有两个衣裳整齐坐在桌前等待雨停的,还有两个站在门口观望雨势,就?只有殷珵一人还在床上没起?来的。
“唉,这雨怎麽还越来越大了。”
“我瞧着丝毫没有要停之势。”
殷珵听着他们的讨论声擡眼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心里了然,这雨啊,怕是要连下好几天?喽。
这可不方便他行事啊,离开?弟子宿舍就?会被同舍的人发?现,这大雨天?的,在外行走的人本就?没几个,他出去太显眼了,还得等待一段时间。
这雨一连下了好几天?,阴沉沉的天?仿佛下一瞬就?要塌下来,甫琅与秦臻旻相对而坐,望着外面如注的大雨,桌案上放着一封尚未拆封的信,这是秦臻旻刚收到,而送出这封信的人就?是远在仙道盟的殷珵。
雨珠如散落的珠串滚落在地,甫琅擡手沏了一壶茶,“你来拆吧,这可是他特意交代过要送到你手上的。”
秦臻旻并非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玄阳宗和归元宗现在是同盟,之前那些恩怨暂且放一旁,他拿起?信注入灵力拆开?,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越看越凝重,甫琅在他对面把他的神?情变化看了个明白,见他神?色凝重,端着茶杯正欲喝茶的动作停下,忍不住好奇信上究竟写了什麽,他搁下茶杯一本正经?道:“这信上是有什麽惊世骇俗之事麽,看你严肃成这样?”
秦臻旻张口欲言,竟不知如何?说出口,只把信纸往他前面一推,“你自己?看吧。”
“直接说不行吗?”甫琅一脸疑惑地接过,低下头把信大致扫了一遍,看完,他的表情也变得和秦臻旻一般,低头仔细看了好几遍才把信一把拍在桌上,“我真是没想到啊,仙道盟中人竟胆大得敢囚禁一宗之主!”
“我归元宗不过避世了几百年,竟不知修真界已成这般模样。”甫琅气急反笑,“倒真是叫我开?了眼了。”
“他信里说的慕容临不知所踪又是怎麽回事?”甫琅举起?信扬了扬,“一宗之主失踪,他们宗门内一点反应都没有?”
“罢了。”甫琅站起?来,“我先派人去虚怀谷问问实情,仙道盟的事就?按殷珵信上所说,再等等殷珵,看看他能不能查到更多的事,况且萧允那边不是还没结束吗,我前些日子已经?找过一些宗门商讨,届时联合各大宗门直接上仙道盟抓个现行,看他们怎麽狡辩。”
“嗯。”秦臻旻点头,“我这边也找了几个信得过的门派。我们还不知道到邪修势力到底多少,还是小心行事,免得被藏在暗处的邪修抓到马脚,那就?得不偿失了。”
甫琅转身往外,闻言脚步一停,“放心,我亲自去,不会被人发?现的。”
“离去恐雨打?湿衣裳,靠窗柜台上有伞。”说完,甫琅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阁楼,还坐着没动的秦臻旻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把桌上的信纸收好,转身去柜台上拿了一把伞撑开?,举着伞缓步下楼,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这是他进?入仙道盟的第二十七天?,看着终于放晴的天?,殷珵脸上露出笑来,连下了四天?的雨终于停了,而今夜,他要再去一趟後山。
他心情难得好,抱着剑一晃一晃着下楼梯,忽然迎面走来个人,是下山历练去了的郑然,看他行色匆匆,见他他的时候眼睛一亮,殷珵朝他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两人一前一後往旁边的树林而去。
这里路过的人少,殷珵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身後就?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看着来人,“什麽事?”
“有人让我给你送信。”郑然说着,从怀里掏出信,殷珵疑惑地接过信一看,信封上什麽都没有,“谁让你送的?”
“就?那家店的夥计。”
夥计?他最?近送出的信是秦臻旻,莫非这是秦臻旻回的信?
“信已送到,我还急着赶回去,我是趁着休息时间赶回来给你送信的,回去晚了怕他们察觉不对劲,我就?先告辞了。”郑然一口气说完,而後见他点头之後迅速离去。
等人走後,殷珵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展开?,看到信上的内容眉峰一挑,眼里漾出笑意。
这不是秦臻旻的回信,虽然没有署名,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信的主人是谁,这封信是萧允送来的,信纸简洁,上面只有两个字: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