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常欢两脚虚软,嘴也被吻得通红,他赶忙关上窗,折回桌前坐定。
绯云盈腮,更添几许风情。
“咯吱——”
房门应声而开,楚常欢心虚地颔首,把玩着手指。
顾明鹤端来一碟定胜糕,并一碗笋油鲜芋羹:“厨房知道你夜里饿,早早就备上了,趁热吃罢。”
楚常欢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块糕点,顾明鹤端详着他,见他双唇微微红肿,面上尤挂春意,连前襟的衣料也隆了起来。
尖尖的,比方才离去时还要挺。
顾明鹤忽然开口:“欢欢,自己玩过?”
楚常欢塞了一嘴的甜糕,疑惑道:“什麽?”
顾明鹤笑了笑,道:“先吃东西,别噎着了。”
因夜里等候太久,楚常欢这会子还未吃完糕点和羹汤就困得睁不开眼了,顾明鹤当即取来漱盂和温茶水,令他漱了口便抱他上床睡觉,夜里也没再折腾。
入冬之後,新雪不止。
仅过去了一夜,临潢府的积雪又深了几寸,辰初时分,寝室就已被雪光照亮。
迷迷糊糊间,楚常欢依稀察觉出自己被一股温热包裹了。
他下意识擡手抓向身侧,却扑了个空。
那热意源源不断地将他吞噬,直教他爽利。
良久,楚常欢睁开眼,越过隆起的孕肚朝下瞧去,竟见顾明鹤正伏着,咬其势。
他身上穿着一套墨绿色毛锻左衽窄袖袍,正是北狄从四品以上官吏入朝时所着的官袍。
而撑在楚常欢腿上的一双手则微微发凉,想来是刚退了朝,冒着风雪赶回府上所致。
虽然顾明鹤从前惯爱用这种法子唤醒自己,但久未如此,楚常欢难免有些不适应,红着脸去摸他的脑袋,呢喃道:“明鹤……”
顾明鹤擡眼,与他四目相对,却没松嘴。
齿尖极轻地划过,令楚常欢深吸了一口气。
即使知道他是故意如此,楚常欢还是忍不住撒娇:“明鹤,别用牙齿……”
顾明鹤逗了他一番,便让他彻底纾解,旋即咽下浊物,对他道:“你如今身子大了,不宜再行房事,若是想要,就同我说,我会好生伺候你的。”
楚常欢赧然点头:“嗯……”
待梳洗更衣,用过早膳後,宫内来人宣旨,道是太後今日将在宣和宫为邺朝梁王殿下接风洗尘,特邀百官及家眷赴宴。
顾明鹤不动声色地回绝了宣旨的宦臣:“雪天路滑,吾妻临盆在即,不宜出门走动,还请大人回禀太後,今日的洗尘宴,我与夫人就不去了。”
那宦臣笑道:“太後念及夫人有身子,特备了驷马琉角长舆来接夫人,纵是雪天也不怕。”
萧太後摆明了要把楚常欢推出去——
倘若梁誉在席间指认楚常欢便是他身怀六甲的王妃,恐怕会很难收场。
可这时,楚常欢却道:“我去。”
顾明鹤蹙眉:“欢欢?”
楚常欢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别拂了太後的好意。”
巳正,百官陆陆续续来到了宣和宫。
北狄风俗有别于中原,歌舞器乐亦有不同。
宣和宫是北狄王室用以款待贵客之所,主殿宽敞,两侧均设八张黄梨木条桌,以便宾客落座。
梁誉对殿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杯中的马奶酒早已由热转凉,他却连碰也没碰,目光越过灵动漫舞的舞姬,直勾勾凝在对面那张宴席上。
这里虽是北狄王廷,但楚常欢仍穿着汉人的衣袍,纵然身怀六甲,依旧神采飘逸丶秀色夺人。
远远瞧去,他比从前要丰。腴许多,脸上也多了些生机。
顾明鹤剥一瓣橘肉喂给他,楚常欢乖乖张嘴,嚼咽之後,又主动凑近,示意夫君再喂他一次。
梁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舞姬和乐陈列,挥动水袖,堪堪挡住了梁誉的视线。
待她们散开,就见顾明鹤用指腹去揩楚常欢嘴角的橘汁,也不知附耳说了句什麽,竟把楚常欢逗笑了。
梁誉紧咬齿关,眼里盈满了妒火。
——他的王妃,揣着他的孩子,正在和别的男人亲昵说笑!
楚常欢又吃了一颗葡萄,目光掠来,不经意对上梁誉的视线,心口登时一凛。
顾明鹤若有所觉,循着他的目光瞧过去,那个与自己有夺妻之恨的男人正毫不避讳地盯着楚常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