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常欢惊恐地摇头:“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
“亲密者不被疏远者所离间,先到者不被後来者所超越。”顾明鹤揉捏他的手指,叹息道,“我和梁誉,我是先到者,与你亲密之人亦是我,他不该在你心里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
楚常欢闭上干涩的眼睛,嘴里抽噎道:“感情一事,本就是两情相悦,你逼我也没用。”
顾明鹤道:“你既知是两情相悦的事,又为何对梁誉掏心掏肺,甚至连命也不要了?!”
他捏住楚常欢的下颌,双目猩红,“梁誉本就不喜欢你,若他知道你和我上了床,只会更加厌恶你。”
已经流不出眼泪的眸子再度盈了些水渍,疼痛难耐。
楚常欢痛苦地捂住双耳,泣声央求:“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顾明鹤又把他搂在怀里了,轻柔地抚摸他的小腹:“欢欢听话,安心地留在我身边,给我生儿育女,我会永远爱你。”
自那以後,顾明鹤日日都用安神香温养楚常欢的身子,让一个本该畏惧他的人逐渐被欲念浸染,主动张了腿,与他享衾裯之爱。
後来某日,楚常欢正在熟睡,恍惚间察觉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仿佛在仔仔细细地揉捏。
未几,指尖被一片湿润冰凉的汁水包裹,他徐徐睁眼,就见顾明鹤正在给他的指甲涂涂染染,半晌後又用鸢尾叶包裹起来。
十根手指,尽皆如此。
楚常欢的身子已经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无论顾明鹤想做什麽,他都没有反抗的馀地。
只瞥了一眼,便恹恹地挪开了视线。
带到鸢尾叶蔫去,顾明鹤方将其解开,又用皂角水擦净指甲四周的脏污。
楚常欢垂眸一瞧,原来指甲被他涂染了蔻丹,绯红妖冶,漂亮靡丽。
顾明鹤,你真恶心。
*
同心草仅需三五十日就能初见成效,但若想真正驯服一个人,就得用心头血不断地滋养。
顾明鹤心口的伤痕愈了又裂,溢出的每一滴血,都喂给了楚常欢。
暑热渐去,仲秋将至。
楚常欢整日被关在笼中,早已忘了春夏四季,只知热了顾明鹤会给他脱衣,并用冰给屋内降暑;饥渴之时顾明鹤会喂他饭食茶水,令他饱腹;倘若病了,顾明鹤亦会细心照料,从不假手于人。
一旦入了夜,两人便要在笼中疯狂做。艾,屋内仿佛时时刻刻都盈满了淫。昏之气。
九月,西北战乱又起,各地均不安宁。
凉州城已被夏军攻陷,邺军被迫退至兰州。
庆州一带亦是烽火狼烟,四面楚歌,危机四伏。
楚常欢被关在金笼里足有小半载,不知外面天日几何,更遑论边疆之安宁。
直到那一天,顾明鹤打开了囚笼,对他道:“欢欢,出来。”
楚常欢自羽被里坐起身来,怔怔地看向他:“怎麽了?”
顾明鹤蹲在他身旁,握住那双染了蔻丹的手,旋即解开束手的锁链:“陛下派我前往兰州驻军,你随我同去。”
楚常欢眨了眨眼,目光有些呆滞。
顾明鹤抚摸他的面颊,柔声道:“走罢。”
楚常欢似有些犹豫,怯生生走出了金笼。
久未见过日光的他刚行至门口,就被一对振翅飞过的雀鸟吓破了胆,脸色惨白地退回屋内,毫不犹豫钻回金笼了。
他裹上羽被瑟瑟发抖,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顾明鹤怔了半晌,旋即走进笼中将他拥入怀里,安抚道:“不要怕。”
楚常欢紧紧搂住他,泣声道:“我不想出去,我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