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捏疼我了。”
池绿恍然自己过于紧张,捏疼妹妹的小手了,白着脸蛋及时松开。
医院离家里不远,20分钟路程就到了,车里明明很闷热,她却浑身冒冷汗,望着那栋熟悉的房子,第一次産生未知的怕意,因为知道里面有人在等着她。
客厅里,爸爸一人坐在沙发喝酒,见了她把酒杯放下,勉强地笑了笑,起身牵过小女儿的手:“蓝蓝过来,来厨房帮爸爸洗青菜。”
转而对池绿说:“他在你房间,你好好跟他谈谈。”
池绿咬唇,感觉很羞耻。她从爸爸的眼神里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了。
推开那间熟悉的房门,正值黄昏,落日馀晖从敞开的窗户洒进来,给窗边的郁金香镀上一层金黄,地板折射出咸蛋黄的颜色,明朗温馨的环境里,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真正见到沈序秋的这一刻,池绿心脏紧缩着。
她扯动唇瓣:“小叔。”
沈序秋正在认真地看桌面的相册,听见声音回头,夕阳在他身後,梦幻刺眼,他整个人被拢在淡淡的光晕里,看上去温柔和煦。
空气里炸开橘子清香,是他手里剥开了个橘子,正慢条斯理地撕掉橘子上的白色脉络,修长均匀的手指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那橘子是池绿前两天买的,看他撕掉那脉络,池绿感觉她身上的皮也被拔了下来。
“回来了?”
他语气平静,仿佛跟老朋友叙旧的口吻。
池绿咽了咽喉咙,呼吸开始不顺畅。
沈序秋仿佛没看见她的不自然,眼皮轻颤,淡声说:“过来。”
她不得不朝着他走去,在他面前杵着。他宽肩窄腰,虽然被夕阳照着,但整个人犹如凛冬,感觉不到温度。
他薄唇吐出两个字:“伸手。”
池绿不情不愿地伸手。
沈序秋把撕掉脉络的橘子放到她手心,他冷白的手指染成了黄色,他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擦也擦不掉,他拧眉将纸巾扔在橘子皮里头,擡头,浓烈的眉宇沉寂如乌云密布的暴雨天。
沈序秋瞧了她一会,见她抿着嘴不说话,一双澄澈的眼眸里尽是胆怯不安和紧张,唯独没有见到他的开心。六天没见面没联系,她也丝毫没想念他。
他唇角勾起冷淡地笑,“不吃啊?”
池绿僵硬地吃了两瓣。
沈序秋盯着她红艳的唇,她塞得有点多,汁水在她嘴里爆开,从唇角溢出,他眸色黯了一瞬。
这麽漂亮这麽小的唇,吃个橘子就鼓鼓的,可怜又可爱的,要是塞点其他东西,得成什麽样。
“甜麽?”
“甜。”
沈序秋面色柔和了点:“你喜欢吃,我以後天天剥给你。”
这话是什麽意思?暧昧极了,她们之间怎麽还有以後,还是天天。
池绿有点慌乱:“我,我可以自己剥,不劳烦小叔。”
一字一句撇开关系,顺带把其馀橘子放在案面。
沈序秋瞥向她慌乱扔掉的橘子,眼底的和煦凝固,浮起一丝萧条的冷。
乌眸像冬日里结冰的湖面,池绿被他眼里这股冷气冻得无法动弹,全身是浸骨的寒,动了动唇,却始终说不出什麽话来。
两人互相沉默着。
池绿低眉看着沈序秋的下半身,他翘着二郎腿,垂顺的西裤顺了一截上去,露出一尘不染的锃亮黑皮鞋和黑袜子。
她实在受不住他突然的安静以及凝视,捏着衣襟问。
“小叔,你怎麽会来这里?”
提到感兴趣的话题,沈序秋绕有兴致地瞧她:“你爸爸没跟你说啊?”
“我给他投资两百万。”
“为什麽?我说了爸爸会关闭工厂。”池绿眼瞳震惊,有些着急了,怎麽可能会天上掉馅饼。何况还是两百万。
沈序秋眼里尽是恶劣:“可我不想让它关啊。”
“为什麽?”池绿呢喃,她不太理解。
沈序秋懒懒地歪了歪上半身,薄唇弯着好看的弧度,直勾勾盯着她,一字一句:“当然是因为你。”
池绿被他这股疯劲激得浑身起疙瘩,她後退了两步,“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分手了,你不用对我那麽好。”
这话令沈序秋很不悦,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将那片落日挡住,清冷的气场犹如寒冬笼着她,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的阴影。
他眼睛很浓黑,犹如黑不见五指的夜,贴在她脸上,她不自在地又後退了两步,似乎有些怕他。
“我,我也去帮爸爸洗菜。”
池绿转身想逃,被沈序秋从背後抱住,轻轻一甩,两人一起滚到床上,床不堪重负发出咿呀的声响,他手臂环着她的腰,四肢箍着她,不给她乱动。
她在他怀里密不透风。
害怕地唤了声:“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