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如嫔身体是否有所好转?”皇上问。
“说不上好转,如嫔娘娘身体里有寒症,如今天色渐暖,身体自然是会有些起色。”
“那,你知道她能否侍寝?可否为朕绵延子嗣?”皇帝眸光晦暗。
“这……”院正额头冷汗直流。到底是应该说能……还是不能?
“你无需有所顾虑,无论结果如何,朕都不会治你的罪,实话实说即可。”皇帝看他吞吞吐吐,定然是怕自己掉脑袋,先话将人稳住了。
“不瞒陛下,微臣实在是才疏学浅,治不好如嫔娘娘。她这身体极为脆弱,莫说是绵延子嗣,就算是……就算是侍寝也会对身体有极大损伤。依臣的经验来看,如嫔娘娘而今不过剩余载的寿数。若是真怀上龙嗣,胎儿生长不足三四个月,恐怕娘娘就要承受不住,香消玉殒了……”说一个妃嫔连侍寝都不能,老头觉得自己肯定是脑袋要搬家了。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朕问你的话不要同任何人讲起,就当今日是来请平安脉的。明白了吗?”
“臣知道了。”院正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飞快离开了。
“福寿,昨夜太妃怎会出现在那里?”
“回陛下,奴婢让义子查过了,太妃娘娘常趁着没人的时候出来散散步,早些晚些都是有的,上了年纪的人,睡眠总有些不好,散步有助于安眠。”
“难不成真的是巧合?”皇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太妃宫中
如嫔正陪贤太妃下棋,殿内并没有留人伺候。“昨夜皇帝怎么到你那里去了?”
“回太妃,近来陛下频频来妾宫中,对妾来说,恐怕不是一个好兆头。”
“是啊……你身子娇弱不比旁人。只是眼下邓嫔与皇后失宠,韩淑妃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偏巧,月美人也在这个节骨眼儿病了。”太妃眼睛一眯。“白才人和那上不得台面的赵氏女,皇帝终究只是贪图个新鲜。倒是秦才人那里,最近怎么如此安静。”
“许是因着陛下宠爱旁人在吃醋?一时拉不下脸来争宠?”
“这皇宫可不是争风吃醋的地方,她们进宫,也不是为了争风吃醋的。”太妃一子落定,如嫔竟是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往哪里落子了。
“是妾输了。”如嫔将捻起的棋子放下。
“这个侍女你就好好留在身边。过几日太后与本宫要在宫内做一场法事,宫内各处均要斋戒。你平时就过来陪本宫抄写经书吧。”
“是,太妃娘娘。”
“你回去吧,莫要忧心,凡事有我。”太妃的话像是给了如嫔一剂定心丸。
“是,太妃娘娘。”如嫔请安退出殿内,刚一到门口,就差点被飞过来的毽子砸到脸。好在侍女伸手挡了一下,那毽子就落在地上。
“啊,抱歉,不知扰到了哪位嫂嫂,我不是故意的。”牖窗对面是少年笑嘻嘻的脸,看着与皇帝有三分相似。
“如嫔娘娘,咱们快些走吧。”侍女并不愿意搭理他,低声催促着如嫔。
“嗯。”如嫔低头。
“嫂嫂莫要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是这窗的孔洞太大了毽子才会飞过去的,还请嫂嫂让侍女姐姐帮我扔过来!”见如嫔要走,那少年不顾形象趴到墙上喊起话来。正是住在隔壁的六王爷。
“娘娘莫要理会,隔壁这两个,陛下早晚要做区处的。”侍女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附在如嫔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