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咸。”
他的头在程树的脖子上蹭了蹭,头发都起静电了,也不挪开,蹭的程树痒痒的,还有点麻,由着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手擡起来放在了陆遥的後背,搓了两下。
像是种无声的鼓励。
于是,陆遥又俯身亲了下来。
他觉得程树的嘴唇上涂了药,毒药,引他上瘾的毒药。
装好盘的菜又要重新热了,但他一点没烦,哼着歌,高高兴兴的去了厨房。
厨房不大,油烟机是个老款,轰隆隆的响着,伴随着程树在卫生间洗手的流水声。
洗个手怎麽这麽久?十几分钟了。
陆遥没喊,他当然知道是为什麽,这年纪的男孩子都敏感,刚刚身体挨太近,他很清晰的感觉到了。
欲望在兹拉拉的生长。
程树慌慌张张推开了他,力气太大,推的他一个趔趄,被程树抓住了胳膊,拽回了一把,这才没摔。
“我……我去洗个手……”
程树红着脸,扭头就往厕所走,门被轻轻的关上,能听见小心翼翼落锁的声音。
陆遥怔怔地,突然抿了抿嘴,低头看了眼,笑了。
这个没法控制,也控制不了,情到深处,自然就来了感觉,但是可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逗他,陆遥心里前所未有的有数。
坐在桌子旁,慢悠悠的等着,等到程树好不容易出来,给他递了筷子,夹了块排骨放在他碗边:“你尝尝,这我们食堂做的,我让王姐给我留了两份,很好吃。”
程树低头吃了一口,的确是挺好吃的,耳边连带着脸颊还在发烫,不敢看陆遥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
陆遥马上就又给他夹了一块。
程树小声的:“你也吃。”
陆遥手扶着脸,拄在桌面上,浅浅的笑着:“一起吃。”
一起这两个字特别顺耳,程树喜欢听,不知不觉的就擡起了头,对上了陆遥的眼睛,又马上低下。
陆遥没给他那个机会,两根手指擡起了程树的下巴,轻轻的问:“第一次谈恋爱?”
程树不说话,声音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从没有过的事,就算被别人欺负到家了,快要打死他,他也能敞开嗓门大声叫骂,不认输。
“挺好的,”陆遥说,“你做得特别好。”
他不会夸人,也想不出什麽漂亮话哄他,反反复复那句挺好的,特别好,已经到了极限。
“真的,”他说,“我觉得特别好。”
程树有点呆儿,愣愣的,傻乎乎的,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我们在谈恋爱吗?”
陆遥扑哧一声笑了,被气的,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探身,亲了一下程树满是油花的嘴唇,才又坐下。
坐下了也不老实坐,抓着程树手,轻轻的摩挲着手指,正眼看着他:“不然呢?我亲你,你让我亲,那是什麽?付房租?还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