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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成王败寇(第1页)

第七十三章成王败寇

另一边,在谢申煜集结兵马之时,谢昭云也有所动作——

烛泪在青铜鹤灯上堆叠如坟。谢昭云指尖掠过北境军报上“拓拔部落异动”的朱批,羊皮地图被烛火映透,苍梧关的墨痕下洇出暗红血渍——那是三日前暗桩用鸽血画的预警符。

“殿下,”林青的影子贴在雕花槅扇上,“玄武门戍卫统领亥时换成了孙墨的连襟,西华门当值的羽林卫有十七人昨夜收过金叶子。”

谢昭云没擡眼,将一枚玄铁令符按进火漆:“师父到哪了?”

“已在御药房地窖。”林青的声音压得更低,“带了三十二名‘无面者’,弩机都浸过蛇毒。”

当谢申煜的剑锋劈开殿门狂风,第一支弩箭正从藻井垂花柱的狻猊口中射出。

“该收网了。”

……

“谢!昭!云!”谢申煜目眦欲裂,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刻骨的怨毒。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右膝的麻痹和剧痛却让他再次狼狈地跌跪下去,只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用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眼前这个从容优雅的弟弟。

龙榻上的谢民和,在太医的全力施救和金针的刺激下,艰难地维持着那一丝清明。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尸体丶被制服的叛军丶被按在地上的拓拔岚,最终定格在那个跪在血泊中丶一身戾气与怨毒的三儿子身上。巨大的失望丶被背叛的愤怒丶以及身为帝王的威严被彻底践踏的屈辱,如同熔岩般在他胸中翻涌。

“逆…逆子…”皇帝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他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谢申煜,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勾…勾结外寇…引…引狼入室…毒…毒害君父…逼…逼宫谋反…桩桩件件…罄…罄竹难书!”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蜡黄的脸上涌起一阵病态的潮红,眼中迸射出最後的厉芒:“把他们给…给朕…打入天牢!严…严加看管!不…不日…处以死刑!以…以儆效尤!”这最後的宣判,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话音未落,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几乎要背过气去,太医慌忙上前施救。

谢申煜听到“处以死刑”四个字,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想怒骂,最终却只是发出嗬嗬的怪声,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谢昭云脸上。

皇帝喘息着,目光缓缓移向被按在地上的拓拔岚。那张酷似贤妃的脸,此刻沾满泪痕和灰尘,写满了恐惧和哀求。谢民和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被欺骗的愤怒,有对贤妃的追忆与愧疚,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悲哀。他死死盯着那张脸,仿佛要透过这张脸,看到那个早已香消玉殒丶让他抱憾终身的女子。

良久,他深深地丶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抽干了他最後一丝生气。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低哑而无力,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後的苍凉:

“至于她…打入冷宫…严加看管…朕…朕不想看见她这张脸……”

“是”,禁军奉旨行动。

……

大理寺天牢深处,死寂如墓。天字重囚室内,唯一的光源是甬道尽头火把投来的昏黄光晕,将铁栅的阴影拉长丶扭曲,如同无数鬼手抓挠在潮湿冰冷的石壁上。

空气是凝固的,混合着朽木丶陈年血渍丶排泄物以及最浓烈的绝望气息。

谢申煜背靠着滑腻的石壁,身上粗粝的灰麻囚服摩擦着皮肤,带来阵阵刺痛。曾经束得一丝不茍丶象征王孙贵胄的乌发,如今油腻散乱,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

他低垂着头,下颌绷紧,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成一条线的丶毫无血色的薄唇。脚边,狱卒送来的粗陶碗里,是早已冰冷丶凝结了一层油花的稀粥和一块硬如石头的黑面饼,散发着馊败的气味,他看也未看。

没有预想中的严刑拷打,没有歇斯底里的审问,甚至没有狱卒多馀的呵斥。这种死寂的“礼遇”,比任何鞭笞都更刺骨地提醒着他——他已是皇权弃子,所谓的“血脉尊重”,不过是胜利者施舍给失败者最後一点丶也是最残忍的遮羞布。

“呵…”一声嘶哑短促的冷笑,突兀地在死寂中荡开,如同夜枭的啼鸣,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感。他缓缓擡起头,散乱发丝後,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的不是恐惧,而是被囚笼死死困住的猛兽对猎手刻骨的怨毒岩浆,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死死盯着栅栏外摇曳火把投下的丶跳跃不定的阴影,仿佛穿透了这层层石壁,看到了金銮殿上,谢昭云端坐明堂,接受百官朝贺的身影。那身影如此从容,如此刺眼!

指尖深深抠进掌心,粗糙的石壁磨砺着皮肤,一丝温热的黏腻感传来,是血。他毫不在意,反而更用力地抠下去,仿佛要将这滔天的恨意丶这不甘的屈辱丶这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羞愤,都化作实质的力量,穿透这该死的囚笼!死?他谢申煜岂会这般轻易认输!这石壁困住的只是他的身体,那颗被野心和仇恨淬炼的心,仍在黑暗中疯狂咆哮。

皇宫西北角,被遗忘的时光如同沉重的棺椁,压在这座废弃多年的冷宫偏殿之上。当沉重的丶布满虫蛀孔洞和蛛网的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时,仿佛惊醒了沉睡百年的尘埃之灵。

漫天灰白色的尘雾轰然扬起,在从门缝挤入的稀薄天光中狂舞,带着腐朽和霉菌特有的呛人气息,争先恐後地涌入拓拔岚的口鼻。

她微微侧头,以袖掩住口鼻,却并未後退。门外,两名喻柏川亲自挑选的禁卫,如同两尊铁铸的雕像,沉默地分立两侧。

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如同两道冰冷的枷锁,沉沉地投在殿内斑驳龟裂丶露出底下泥胚的地面上。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隔着弥漫的尘埃,依旧如芒刺在背,牢牢锁定了她这个囚徒。

拓拔岚擡步,踏入了这尘封的炼狱。脚下是厚厚的丶踩上去如同棉絮的积尘,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足印,扬起更多呛人的灰雾。蛛网如同破败的灰色丧幔,层层叠叠地挂在倾颓的梁柱和角落的破旧家具上。

仅存的几件桌椅腿脚腐朽,布满了虫蛀的孔洞。几只肥硕的老鼠从她褪色宫装的裙摆旁窸窣窜过,留下一串细小的爪印。浓烈的霉味混杂着不知名小动物腐烂的甜腥恶臭,几乎令人窒息。几只饥饿的蚊虫嗡嗡地盘旋,在她裸露的纤细脖颈和手腕附近逡巡。

她走到唯一一扇蒙着厚厚污垢丶几乎不透光的破败木窗前,停下脚步。窗外是高耸的宫墙,切割出一方狭窄而灰暗的天空。她缓缓伸出左手,没有去看门外禁卫警惕的注视,只是用指尖,在窗棂上那层厚厚的丶油腻的灰尘上,轻轻划过。

指腹传来粗粝冰凉的触感。指尖下,是厚实丶柔韧的老茧,均匀而紧密地分布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以及虎口内侧那片敏感的皮肤上。这茧子,硬而不僵,带着一种奇特的韧性与记忆。绝非草原女儿控缰绳磨出的那种宽厚丶位置靠下的茧子。

这双手,曾无数次在寒冬腊月里,为了半块发霉的饼,在肮脏黑暗的巷弄里,像野狗一样与更凶恶的野狗搏斗,用石头砸,用指甲抠,用牙齿咬,最终拧断对方的脖子。

也曾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按在通红的烙铁上,皮肉焦糊的气味伴随着钻心的剧痛直冲脑髓,耳边只有那个男人冷酷的声音:“痛?忍着!连这点痛都受不住,如何能稳?如何能快?如何成为最锋利的刀?”鞭痕叠着烫伤,汗水混着血水,在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像一块顽铁,被那个雪夜将她从冻僵乞丐堆里拖出来的男人,用最残酷的方式反复捶打丶淬炼。

是他,用鞭子与烙铁,用生与死的考验,硬生生将一块街头挣扎求生的顽石,磨砺成了如今这把藏在华美鞘中的杀人利刃。

他赐予她“拓拔岚”这个尊贵的名字,给她绫罗绸缎丶珍馐美味,让她扮演高高在上的部落公主,却从未问过蜷缩在锦缎下的灵魂是否在颤抖,是否愿意。她只是他精心打磨丶嵌入棋局的一枚棋子,一件趁手的武器。

拓拔岚缓缓收拢左手五指,感受着那层熟悉的厚茧带来的丶令人心安的坚硬触感。这触感是她与那个男人之间,最直接丶最深刻的联系,是她存在的唯一证明。

冷宫的凄惶破败?不及贫民窟泥泞巷弄里冻饿濒死时的万分之一。她不怕苦,不怕脏,不怕这囚笼的禁锢。她只怕这唯一的机会流逝,只怕再无可能靠近那座森严如铁桶般的天牢。

殿下……她的目光穿透破窗厚厚的污垢,死死望向皇宫深处大理寺的方向,眼神锐利如草原上盯紧受伤猎物的孤狼,冰冷丶专注,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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