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上所接收的信息量完全过载,反过来侵蚀了身体,藤蔓般攀附缠绕,连骨头缝都没有放过。但明明都这样了,又偏偏还只是隔靴搔痒,离彻底满足始终都差了一点。不上不下的煎熬宛如炼狱,在彻底忍耐不住的最后一刻,身体又被寸寸冰封,将所有的感受都冻结在了那一瞬间。然后一切都随着化冻在一瞬间轰然炸开,让人终于得到了满足同时,却也让人从身体到精神彻底失序,直到此刻,拉尔斯也依旧还是没有完全缓过来,像是被浸透的棉花一样,沉甸甸地下坠,指尖都泛着发麻绵软的无力。他乌黑的卷发海藻般的浮在水面上,被搓洗干净的尾巴缠在腰腹,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水中。拉尔斯仰着头,饱满的唇微微张开,手指无意识地将浴缸扣出了裂痕,却不曾被注意到。完美适配于凌伊体型的浴缸对他来说还是太过于局促,两条长腿完全无法伸展开来。蛰伏在骨骼缝隙里的酥麻痒意是如此的清晰,让人无从忽视。拉尔斯忍不住将脸狠狠埋进了臂弯间,指甲用力地陷进了发颤的皮肉。他显然有些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在凌伊面前刻意强撑出来的若无其事在独处时彻底崩塌。闷在狭窄空间里的他,呼吸断断续续的加重。拉尔斯咬紧牙关,水珠从眼睫上颤颤巍巍抖落下去。良久,他才终于抬头。精神力已经将冗杂的信息暂时处理规整,不再刺激着酸痛的肌肉,让他变成那种被碰一下都会受不了的模样。拉尔斯起身离开了水源。他的身体此刻从肉眼上看去,几乎已经无法窥见异样了,肌理都顺服沉默地贴合在身躯上,不再抖动。拉尔斯毕竟没有受伤,而对哨兵来说,受伤都尚且可以很快恢复,就更别提最简单的体力恢复了。唯有精神上还始终残留着挥之不去的那种潮湿的、混乱的感知。这种难以无视的余韵让他情不自禁地拧眉,沉着脸走出浴室。然而在重新回到休息间的瞬间,拉尔斯就僵在了原地,后颈陡然浮起细小的颗粒,筋骨也猛地绷紧成弦。就连连每一寸的毛孔,都不受控的开始发麻。混在空气中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不需要刻意辨别,敏锐的五感就自动分析出了其中潜藏的各种信息。向导小姐的气息也还掺杂在其中,若有似无的萦绕不散。跟那些肆意弥漫的浓郁气息相比,她的气息是那样的不起眼,却又像冰薄荷一般,让人在一开始就可以捕捉到。这些气息翻涌纠缠,浮动在空气中,把氧气都搅成了混乱的漩涡。拉尔斯难以避免的将它们和氧气一起吸进了肺腑,呼吸也跟着难以自抑的混乱起来。他拧紧眉,抬手扶住自己又开始因为信息过载而发烫的头,勉强撑开了精神屏障,将现世的信息都拒之门外。哨兵并不擅长利用精神力保护自己。为了维持远超常人的五感,他们必须将身体的感知散开,不让自己错过任何风吹草动。因此哨兵所施展的精神屏障,也只能让自己接收外界信息的速度变得迟缓,无法做到完全屏蔽掉外界的感知。这更像是一种延时处理,那些被隔绝开的信息会在屏障消失后一股脑的重新拍打回来,带来更严重的精神冲击。故而哨兵的精神屏障往往只会作为在战场上的应急手段来使用。所以拉尔斯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使用这种手段的。可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就没办法在这种环境下再维持理智了。他甚至有可能会因此直接进入到精神失控的发晴状态中,或许还有可能会直接进入到结合热。拉尔斯不能接受这种事情。他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那乱糟糟的床铺、濡湿的地毯……脑海中不受控的跳跃出了散碎又混乱的片段。拉尔斯抿直唇角,呼吸又沉了几分。哪怕精神屏障已经设下,身体却还是重新被拉入到了那种渴求抚弄的状态。他竭力让自己忽略这些,沉着脸将净化器的功率开到最大,又把床上用品都全部换了下来,一股脑地扔进了清洗机器立。做完这一切,拉尔斯才重新走进了浴室,迫不及待地重新钻进浴缸里,起伏的胸膛带动着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拉尔斯垂眼盯着漫过腰腹的水流,墨绿的眼珠一眨不眨。他枯坐在原地,片刻后,他抬起手,从指尖延升出来的利爪骤然捅进自己的腹部。尖锐的利尖轻而易举的将血肉撕裂,搅动着深入,几乎将整个腹腔都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