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因为这种原因惹上了孕反来找我,我是不会帮你解决的。”凌伊淡声警告他。拉尔斯歪了下头,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微微散开了下去,墨绿的眼瞳扩张出茫然的色彩:“……孕反?”“人类孕育生命时的常见反应,可能是呕吐,也可能是这里……”凌伊指尖点在他的心口处,“胀痛。”“还有可能会是嗜睡、头晕、情绪敏感之类的。”拉尔斯恍然,眨了下宝石般浮动着璀璨光影的眼睛:“哇哦,那很坏了。”他的语气听上去就很不走心。凌伊也不在意他会不会重视这话,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才抬脚朝着浴室外走去。一串猩红的艳丽脚印留在了洁白的地砖上,像盛开的花一般蔓延了出去。拉尔斯一动不动,薄薄的眼皮压着碧色的眼眼,指尖蜷起,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弧度很小的颤着。踏、踏……不过片刻功夫,脚步声又从门外传了进来。拉尔斯耳廓微动,转眼看了过去。那张纯净的面孔蒙着层薄霜,连雪白眼睫投下的阴影都有些冷。向导小姐重新走到了他面前。拉尔斯视线下移,看到她手里拿了瓶药剂。纤细的手指搭在药剂上,微微用力将盖子拧了开来。凌伊俯身捏住拉尔斯的下颌,将药剂灌进他的口中。总军区储备的各种药剂都是联邦最前沿的产品,配合着哨兵强大的恢复力,几乎可以将人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就更不用提只是简单的外伤了。他的伤口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成了一道肉粉色的疤痕。凌伊松开手,让他自己叼着还没倾倒完的药剂,垂眼睨着他:“两分钟,自己洗干净了再出来。”拉尔斯艰涩地吞咽着药剂,腮帮酸得想要将药剂瓶咬碎。向导小姐似乎有点生气了,瓶口都差点直接怼进了他的喉咙里,把舌根都压出了血痕,隐隐作痛。他克制住咬碎药剂再制造出伤口的冲动,直至药液全部都淌进了喉间,才张嘴将玻璃瓶吐进垃圾桶,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哨兵在出紧急任务时向来都果决迅速,在几十秒内就可以完成清洗和套上作战服,凌伊留下的时间并不算紧张。拉尔斯没有耽误,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招惹对方。毕竟向导小姐一直以来就以冷静示人,此刻却表现出这种态度,要是再去捋虎须的话……拉尔斯喉结滑动了一下,克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抬手引动着之前被放在置物架上的金饰。凝固的黄金化作了流淌的金液,最后又变成了薄薄的一层纱,覆盖在他线条锋利优越的躯体上,又重新凝固。部分黄金重新化作腰链将金黄的薄纱固定在了腰间,腰链上的宝石被用力钉死在皮肉中固定。它们陷入肌理中,血液浸透进其中没有被渗出来,将宝石侵染成暗色,只有走动时才能窥见深邃的光泽。紧实的手臂穿过膝湾和后……凌伊扭头看向终于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拉尔斯,不禁微挑了下眉。看来加入了镇静剂的治疗药剂效果显著,让他都能想起来先把衣服穿了再出门了。浅金色薄纱蹭蹭交叠,挡住了他腰腹以下的部位,随着动作的起伏,小腿轮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被遮蔽的全貌。他充满着力量感的肌肉依旧还在紧绷着,呼吸很沉,似乎悠长的余韵依旧还在影响着他,但表情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拉尔斯瞥了眼地面上那一串还没有干涸下去的鲜红脚印,灵巧地避开着它们,走到了休息间门口的鞋柜前。各种款式的女鞋陈列在其中,他挑选出一双穿着方式最为简单的皮鞋拿了出来,来到凌伊面前,屈膝握住她纤瘦的脚踝。比起哨兵的恢复力来说,向导的身体素质就显得很一般了,脚腕上的一圈指痕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反而因为时间的发酵边缘微微泛起了青。她的肤色冷白,于是这样浅的痕迹看上去也格外的明显,像将绽未绽的花。拉尔斯的指腹不自觉摩挲了一下,从这面积极小的触碰中汲取着养分。他的舌尖若有似无的拂过下唇,口腔内的唾液不自觉开始分泌起来,声音像是要被融化掉了一样,滚热又湿漉漉的:“向导小姐……”凌伊手背支颐着下颌注视着他,雪灰色的眼瞳连丝毫涟漪都不曾被掀起,眼底凝着霜冷的寒意。拉尔斯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本该脱口而出的字句在唇齿间转了几圈,无声的咽了回去。好吧,看来向导小姐现在并不想听他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