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费郁林带她去球场旁的室内,给她温水。
李桑枝喝几口水,冷风吹僵的皮肤一点点热起来,她捧着杯子捂手:“还没走就想你了。”
她腾出手摸他脖子上的抓痕,指甲轻轻地划过:“哥哥会不会想我?”
“会的吧。”
李桑枝自问自答,眼里水光潋滟,“那你想我了,你要怎麽办呢。”
费郁林握住她那只作乱的手:“怎麽办?”
李桑枝认真说:“当然是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啊。”
费郁林挑唇:“给你打电话,发短信。”
李桑枝鼻尖发红。
费郁林拿走她水杯,抱了抱她:“初八就过来了。”
“有十来天呢。”李桑枝凄凄然,“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想想,十天多少个秋。”
费郁林嗅她发丝:“古人来往通信慢,没手机。”
“也是哦。”李桑枝刚翘起的嘴唇马上就垂下去,“可手机是冷的,我见不到你的脸,还要通过声音想你表情,不一定每次都想对,想错了我会不知道怎麽办。”
费郁林听着她的细声呜咽,将她往怀里揉,他原本没太在意这场小别离,现在让她说的,一切都漫长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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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董一晚上没睡,小女友不让他送去车站,他还是去了。
不要就是要,他琢磨多半是这样。
小女友在车站哭得厉害,眼泪把他身前大衣打湿,脸哭成一片惹人怜惜的红,整个人哭到缺氧,他心中倏然就生出一个澎湃汹涌的念头。
——干脆和她一起回去。
“哥哥,我要检票了,你别抱着我了。”怀里人挣了挣,他有短暂的失重感,之後才把她松开,理了理她肩头长发,颔首道,“去吧。”
李桑枝坐上火车就给他发短信,每到一站都和他说。
一路报备。
他在那趟火车到站的时间,打她电话问:“下火车了?”
另一头是清甜的声音:“下了啊,我要出站呢,我不跟你说了。”
匆匆挂掉。
费郁林愣了片刻,气笑了。
回去前趴在他怀里哭,要想他想的睡不着觉,在车站一步三回头,哭着走过检票口的人是谁?
半个多小时後,费郁林收到条短信,他漫不经心地点开。
桑:[哥哥,我下火车那会儿只说一句就挂你电话,你没有生气吧,当时我前後左右都是人,吵哄哄的,我都听不太清你说的,只好先挂掉,现在我快到家了,我在包里看见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好多钱,我知道你有钱,可你赚钱辛苦啊,我就用一点,剩下都带回给你,还有你写在小卡片上话我会听的,你对我真好,亲亲。]
费郁林盯着最後两个字,笑着摇摇头,年轻人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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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枝回去当晚就和费郁林打电话,不知不觉就睡过去,手机打到没电。
第二晚接着打,插着插头打。
到醒来还在通话中。
她抹抹脸,揉揉眼睛,黏黏糊糊地随便讲一声:“好想你呀,哥哥。”
“我要去烧早饭啦,我会乖乖的。”
讲完就挂掉,倒头继续睡。
年三十,费家如往年一样设家宴,世界各地的家族成员都齐聚本家,长辈们和费郁林在书房谈话,他看了几次手机,这事儿被一个长辈传到老夫人耳朵里。
没多久,老夫人心脏不舒服,紧急送去医院,一通检查做下来,找不出原因,费家立刻带她飞去国外治疗。
下飞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没耽搁就直奔医院。
然而世界顶级的医疗团队也查不出所以然,一问老夫人就是感觉闷,难受。
子女都在国外陪老夫人过除夕,年夜饭吃的随意而简略。
费郁林站在大厦窗前拨号码,小女友给他发新年祝福的时候是下午,当时他在飞机上,没有及时看见。
她迟迟收不到他回信,不知道会胡思乱想多久。
又一次拨通失败。
费郁林开始浮躁,山里信号弱,延迟高,她接不到他电话,收不到他短信,他们断了联系,他失去了她的信息。
门被敲响,堂兄说:“郁林,喝一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