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不知道被欺负得多惨。
澜庭府被雨水冲洗,费郁林下了楼。
管家叫佣人送来茶水,自觉退到一边站立。
费郁林拎着茶杯,似是而非地笑:“我是在嚯嚯小姑娘?”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察觉到扫来的视线,他默了默:“少爷在问我?”
费郁林喝掉茶水,胸腔被不知名的东西充斥:“拿把伞来。”
细雨绵绵,费郁林持伞去後花园走了走,路过菜地,沿着小路进去停留了一阵才回去。
大厅的李桑枝听到动静,抱枕往沙发上一丢就跑向玄关:“哥哥,你怎麽……”
费郁林真的病了。
李桑枝看着他手上的菜想。
正常人谁会在下雨的晚上去菜地,摘根黄瓜一把豆角。
片刻後,厨房弥漫烟火气,餐桌上摆着一盘黄瓜炒蛋,一盘豆角炒肉丝。
李桑枝一言难尽,吃过晚饭了还要她炒菜,费郁林怕是病得不轻。
没佣人在场,李桑枝就亲昵地叫费郁林:“老公。”她柔柔地看他,“我菜都炒好了,你不吃啊?”
费郁林屈指叩两下桌面:“坐过来。”
李桑枝本来就在他左手边,听到他那要求,她把椅子搬得更近,腿碰着他腿:“我坐过来了,你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费郁林平淡道:“喂我吃。”
李桑枝心里一突,老男人果然病得不轻。
她脸通红:“要我,要我喂吗?”
费郁林支着额角,歪头看她羞红模样:“嗯,要你喂。”
李桑枝抖着手拿过他筷子,夹几个黄瓜丝送过去:“啊。”
费郁林张口吃下:“好吃。”
李桑枝睫毛下的眼光瞥过去,费郁林皮肤也白,和她不一样的白,泛着冷光。
他心情不好。
自从那次塌方过後,老男人就不对劲了,白天在医院搞一出,晚上又搞。
这麽爱搞,就搞她妹妹啊,真的是,乱折腾,让人心神不宁。
爱上她的费郁林,神经兮兮。
费郁林靠近走神的小女友:“鸡蛋,肉丝,豆角怎麽不喂?”
“没有不喂啊,一样样来嘛。”李桑枝夹盘子里的鸡蛋,试探道,“老公,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什麽心事。”费郁林微笑,“就是更年期到了。”
李桑枝筷子差点掉桌上,她蹙眉:“你才三十岁,哪来的更年期,不要胡说。”
费郁林淡淡复述:“才三十岁。”
“对呀,三十岁是多好的年纪。”李桑枝表情认真,眼里是对那年龄段的向往,“想做的事都可以去做,能做成的几率比二十岁的时候大几倍……”
费郁林听她讲完,沉默一会,突兀地问:“快乐吗?”
李桑枝怔了怔:“快乐的。”
费郁林摸她脸上水痕:“既然快乐,那你哭什麽?”
“我是幸福的眼泪。”李桑枝抽抽嗒嗒。
费郁林一张脸孔晦暗不明,他现在看不得她哭,她掉一滴泪,他就心痛。
“送你几套房子,明天带你办手续。”
李桑枝顿时就不抽搭了,惊的。
费郁林把她抱进怀里:“手续办好就给你找个驾校,你拿到驾照,我送你几辆车开。”
李桑枝心跳加快,学车吗?她是有这个计划的……
虽然她超期待,但她没忘表态,她把脸埋在他心口,攥着他衣服:“老公,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钱。”
费郁林笑笑,钱你也可以顺带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