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复脸上笑意凝固,她不要他的感情,还贬低他的爱情,他徒然发疯地把胳膊朝车里塞,手够到皮椅抓住她一点发丝,又不舍得拽扯:“你拿话伤我心,不怕我整你猪场?”
李桑枝说:“你整我,费氏会整你,还有丰年。”
“怎麽不把乔氏带上?”蒋复摩挲指间发丝,“我指的不是乔明语。”
李桑枝惊诧:“楚相容是乔家人?”
“私生子。”蒋复讥讽,“乔家内部洗牌洗一年了,就快结束了,他屁也没捞着,就会拨几下贝斯,护不了你的猪场一根毛。”
李桑枝轻蹙眉心:“你别这样说人家。”
蒋复不爽她维护楚相容:“他是小三所生,你不是最痛恨小三?”
“不说这个了。”李桑枝没意愿在这无关紧要的^_^吧话题上面深入,“你把手拿出去,我要进猪场了。”
蒋总置若罔闻。
李桑枝说:“别让我讨厌你。”
蒋复有些年轻时的玩世不恭:“你讨厌我,会让我兴奋,你越讨厌,我越兴奋。”
李桑枝发抖:“恶心。”
“恶心到想吐没有?”蒋复笑得痞气,“我能把你吐的吃进去。”
李桑枝吸气:“有病啊你。”
“你又不是才知道。”蒋复被她手上的戒指刺痛神经,他低喘,“给我块香点儿的饼,我就放你走,不打扰你做费太太。”
李桑枝想把自己的发丝从他手里拿走,又怕碰到他手,让他狂喜到回去不洗手,半夜在被窝里舔。
“你要我给你饼,这不就是钓着你。”
蒋复指心口:“你钓六年了不是吗?鈎子在这儿。”
李桑枝听他突如其来的肉麻,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蒋复喘得更厉害,面部肌肉因为克制什麽而僵硬:“快点。”
李桑枝看他大约是要发病,她轻飘飘地说:“结了婚也有离的,婚姻长不长久谁知道呢。”
蒋复满意地扯开唇。
车里人忽然凑近:“不要录音发给我男人,他会把我往死里打的。”
蒋复起先惊讶于她的聪明和细腻,竟能发现他录音,之後听她後半句,面色剧变:“打你?”
李桑枝撇嘴:“对啊,用棍子打,他打我打得可狠了。”
蒋复愣住,整个人失去了一切反应能力。
就在这时,车窗降下,李桑枝把他的胳膊推到车外,速度快,力气大,他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着後退几步,直接就坐到地上。
甲壳虫慌里慌张地擦过他车边,扬长而去。
蒋复看她的车有惊无险地开走,他的心跳从山巅回落,掌心和後背都是冷汗,她几年前出过车祸,车技不怎样,刚才他要被吓死。
那一刻就感觉,只要她平安健康,其他什麽都不重要。
阿青过来问:“蒋总,要追进猪场吗?”
“保安让进?”蒋复就坐在地上掏烟盒,“她那猪场员工全是她乡亲,护着的,哪个都比老子地位高。”
他想到她最後那句被棍子打,烟盒几次都没能拨开。
妈的,费郁林他妈吃的什麽仙丹妙药?
蒋复大力地把变形的烟盒扔出去,愤恨交织妒火在他脸上爬行蠕动,用录音挑拨这招不能用了,他倏地说:“调查一下全国离婚率,跟进每年的增长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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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离婚率和去年相比,上升趋势明显,大城市的离婚率高过小城市。
该离离,该结结,各有各的人生,婚庆公司下半年的生意比上半年还要好。
李桑枝跟费郁林的婚礼定在元旦,偶像剧里的女主角试婚纱场景发生到她身上,准新郎深邃的眼盯着她,温和又热烈,他站在她身後给她理头发,把她拥入怀中。
镜子里的男女,相貌上是登对的。
男人穿着挺括的黑色西装,和他平常的商务风有细微差别,他弯腰低头,薄唇贴着女人发顶,眼帘垂落,状态有些形容不出的微妙。
李桑枝摸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我回来你身边後,一次都还没去见奶奶,要不要我……”
费郁林说:“奶奶过世了。”
李桑枝震惊捂嘴,这倒不是假装,她是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