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枝抽抽噎噎。
费郁林吐出一口气,没事提松果做什麽,犯贱。
他啄啄女人秀气耳垂:“怎麽不抱老公?”
李桑枝揪他大衣。
“抱都不会。”费郁林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这麽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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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酒是傍晚五点不到就开始吃,客厅两桌,院子里六桌,院子外面八桌。
李家的亲朋都带着老人孩子来了。
大家没像以往那样敞开吃喝,手脚和嘴巴拘谨了些,眼睛还乱瞟。
新郎就不说了,高大还俊,电影明星似的,往哪儿一站就是电视剧,眼里只有阿枝,喜欢她喜欢的紧。他公司的几个助理蛮吸引他们注意,助理有男同志也有女同志,个个精英人士。
衆人没哪个想趁机给撮合一门亲事,现在是新世纪,自由恋爱缘分天定,小辈看上就主动搭话要号码大胆追,长辈不掺合。
按照习俗,新郎新娘要一桌桌敬酒,然而李桑枝和费郁林到哪一桌,哪一桌的人就都站起来,哪怕是老掉牙走路打颤的。
他们一辈子没跟上报纸上新闻联播的大老板打过交道,手脚不知道怎麽放,喝个酒都紧张。
通常新娘子可以喝饮料,新郎必须是酒,还要被灌。
没人敢灌费郁林,他依旧喝多,眼里醉意明显,躺到婚房没多久就昏睡过去。
费郁林穿了身深蓝色的绒面西装,短发没像平时梳到脑後,随意垂落下来,这样的他显得年轻些,像二十多岁的富家公子。
李桑枝摘下他胸前别着的红花,和自己头上取下的绢花玩了玩,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她看着它们,忽然就对婚姻有了那麽点期待。
明年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她要看费郁林让不让她痒。
李桑枝把费郁林松散的领带扯下来,绑在他眼睛上面,又拿掉,绑住他双手。
这儿绑一下,那儿绑一下。
最後绑到哥哥身上。
李桑枝去窗边看雪花,玻璃窗上的她盘发,一身红色夹棉裙装。
这是她家这边新娘子冬天结婚的标准搭配,但她是定制款,耳饰,项链手镯也都是藏品。
大家认不出来,只觉得好看。
她把窗户当镜子照了照,想起下午换衣服的时候,费郁林说她好像又大了些。
天天测量,还用“好像”这个词。
神经,她都不在发育期了,大个屁,胖了而已。
好吧,胖了也是大了,肉长那儿去了。
她不让他摸,他就在她耳边低笑些讲了一句——一手抚大的,还不给摸。
“一手抚大”这四个字让李桑枝见识到,费郁林的流氓一面,她看一会,托了托,内衣是费郁林给她买的,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有天赋,内衣都衬她胸型。
床上人发出不舒服的喘息。
李桑枝过去拍拍他面颊:“难受?想吐啊?”
费郁林闭着眼躺在床边,喉结上覆着薄汗,他的胸膛起伏不稳,衣裤不整。这画面搭配他的身材尺码,散发出成人世界的情色,有些让人脸红。
李桑枝把他皮带抽掉,扯出他衬衫,从下到上解开扣子让他散热。
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松掉绑着哥哥的领带,给他收拾好就打开房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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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收的红包要记账,谁家给多少,一个个的记下来。
父女俩一个数钱,一个记人名和数目,好一会儿才忙完。
李山把成堆的空红包用袋子装起来:“阿枝,钱都给你,爸爸一分不拿的。”
李桑枝把钱抵着桌面对齐:“那我就拿着了。”
李山酒量好,喝酒不上头,他待会要去见月芬:“你们都早些睡,我看你那位喝多了,夜里要是有事就叫我。”
“行。”李桑枝拿着钱回房间,随手就将钱放在书桌上面,她拿过墙边毛巾擦擦手,拎起水瓶往杯子的凉水里倒点热的,兑着喝几口。
“你去哪里了?”
背後沙哑的声音突如其来,饱含浓重的哭腔。
李桑枝放下水杯转头,见了鬼一样睁大眼睛,老男人靠坐在床头,他眼底很红,面庞,锁骨到胸肌都有水痕。
她第一次见他哭,怔了一下,揉揉眼睛再看去,他真的在哭,不是她眼花。
面对他的委屈脆弱,她冷笑:“你管我去哪呢,就你醉成这样,我跟人跑了,你都追不到门外。”
费郁林平静哀怨地盯着她,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
“好啦好啦,你老婆没有不要你,她只是去尿尿了,乖啦。”
李桑枝激发出母爱,解着大红色喜服扣子快步走到床边,把他抱到怀里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