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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弥章X喻凯明(第1页)

宋弥章X喻凯明

《错轨骨骼》

第一章:锈色相遇

第一节:溃烂的雨幕

雨不是落下来的,是从天穹的溃口里喷涌而出的。铅灰色的云层被无形的巨力反复撕扯丶揉烂,淤积了整座城市的污浊与绝望,终于在此刻倾泻而下。水柱砸在坑洼的水泥地上,溅起浑浊的泥花,迅速汇成湍急的细流,沿着青石板参差的缝隙奔涌,冲刷着巷角堆积的腐叶丶烟蒂和不知名的秽物,散发出一种潮湿冰冷的腥气。

宋弥章像一尊被遗弃的石雕,紧贴着巷子最深处的砖墙。昂贵的定制羊绒大衣吸饱了雨水,变成沉重冰冷的铅块,死死拖拽着他的双肩。每一根纤维都浸透了寒意,紧贴皮肤,寒意如同细小的冰针,顺着脊椎的缝隙往上爬。雨水顺着他墨黑的发梢淌下,滑过镜片边缘,在冰冷的镜片上留下一道道扭曲的水痕,模糊了巷口那唯一的光源——“锈蚀时光”酒吧那块残破的霓虹招牌。那招牌在滂沱的雨幕中顽强地闪烁着,猩红的光晕被雨水晕染丶拉扯,像一块巨大的丶溃烂流脓的伤口,在黑夜中徒劳地搏动。

他摊开掌心。冰冷的雨水瞬间冲刷掉指尖最後一点温度。一枚老式的金色怀表静静躺在他苍白的掌纹里。表盖是繁复的缠枝蔷薇浮雕,黄铜的包浆在岁月的摩挲下已变得温润模糊,如同蒙尘的记忆。这是他母亲留在这冰冷人世间唯一的丶尚有温度的遗物。此刻,细细的金色表链从中断开,链环扭曲,断口处闪烁着金属撕裂後特有的丶刺目的锐光。冰冷的雨水顺着断口流下,像无声的泪,又像一道宣告终结的判决。这条维系着过往温情的脆弱链条,在这个溃烂的雨夜,毫无预兆地崩断了。一种比雨水更刺骨的寒意,缓慢地攥紧了他的心脏。

###第二节:锈蚀时光的入口

推开“锈蚀时光”那扇厚重丶漆皮剥落如同患了皮肤病的木门,一股浓烈到近乎实质的气息瞬间将他吞没。那是无数种气味在经年累月的发酵中形成的独特混合体:劣质烟草燃烧後留下的焦油苦涩,陈年威士忌挥发在空气中的酒精辛辣,金属部件在潮湿中缓慢氧化産生的铁锈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丶却极其顽固的血腥味——不是新鲜的铁锈红,而是干涸凝固丶渗入木质纹理深处的暗褐色陈腐气息。门外的风雨声丶城市的喧嚣被瞬间隔绝,仿佛踏入了一个被时光遗忘丶独自溃烂的金属脏器内部。

吧台後方几盏低瓦数的射灯是唯一的光源,惨白的光柱刺破昏暗,清晰地照亮空气中悬浮的丶缓慢舞动的尘埃。每一粒尘埃都在光束中暴露无遗,如同无数细小的丶正在飘落的骨灰。光柱之外,是无边无际的深灰色阴影,吞噬着角落的桌椅轮廓,只留下模糊狰狞的暗影。

吧台後面,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正低头专注地擦拭着一只高脚杯。黑色紧身背心包裹着精悍的躯干,肩胛骨的线条在动作下清晰地绷紧丶起伏,像两块被生活反复锻打丶淬炼过的钢铁。左肩胛骨下方,一道约莫三寸长的旧疤从背心粗糙的边缘探出,疤痕扭曲凸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泽,边缘参差不齐,如同一条盘踞在皮肉上的丑陋蜈蚣。这道疤痕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故事,一个关于暴力丶穿透与侥幸存活的冰冷注脚。

“打烊了。”男人头也没回,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後的粗粝质感,没有任何起伏,像是从生锈的管道里挤出来的。

宋弥章没有理会这逐客令。湿透的鞋底踩在布满陈年污渍的木地板上,发出沉闷黏腻的声响。他径直走到吧台前,将那枚断裂的怀表轻轻放在斑驳的台面上。黄铜的表壳在惨白射灯的直射下,反射出幽暗丶内敛的光泽,表盖上的缠枝蔷薇浮雕在强光下反而显得更加模糊,只留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沟壑。

擦拭酒杯的动作戛然而止。男人缓缓转过身。一张年轻的脸庞撞入宋弥章的视线。轮廓异常锋利,眉骨高耸,鼻梁挺直,下颌线如同刀削斧凿。然而,这张本该充满锐气的脸上,却覆盖着一层厚重的丶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疲惫。那双眼睛尤其令人心悸,眼窝深陷,瞳孔是极深的墨色,里面沉淀着某种近乎虚无的沉寂,像两口被抽干了水的枯井,望进去只有一片荒芜的黑暗。是喻凯明。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吧台上那枚价值不菲的古董怀表上,眼神里没有欣赏,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丶对金属物品的评估。那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瞬间就能剥离表壳,窥探其内部精密又脆弱的构造。随即,这目光上移,落在宋弥章湿透的昂贵大衣丶苍白的面容以及镜片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上。那是一种审视,带着警惕和疏离,像是在评估一件突然闯入的危险物品,或者一个即将带来麻烦的源头。没有询问,没有多馀的客套,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关节粗大,指腹和虎口覆盖着厚厚的老茧,指甲缝里嵌着难以洗刷的黑色机油,几道新鲜的丶深浅不一的裂口横亘在指腹上,边缘翻卷着,渗着暗红色的血丝——拈起了那截断裂的表链。金属冰冷的触感与他指尖的粗糙温热形成鲜明对比。

“修表?”喻凯明嘴角向上扯开一个极淡的弧度,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某种肌肉的牵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嘲弄。他随手从吧台下方一个敞开的工具箱里,抓出几枚东西,叮叮当当地丢在怀表旁边。是几枚黄铜弹壳,口径不一,有些底缘带着明显的击针凹痕,在惨白灯光下闪烁着冰冷丶死亡的光泽。他屈起食指,用指节最坚硬的部位,轻轻弹了一下其中一枚弹壳的底缘。

“铮——”

一声清脆又无比空洞的回响在凝滞的空气中炸开,如同丧钟的馀韵。

“我只擅长拆这个。”喻凯明擡起眼皮,目光穿过吧台上方弥漫的丶如同凝固烟雾的昏暗光线,像两枚淬了寒冰的子弹,直直射向宋弥章。他停顿了一下,舌尖似乎舔过干燥的下唇,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切割开角落里老式点唱机茍延残喘的蓝调:“像不像故事的句号?”

###第三节:酒杯里的血祭

空气瞬间凝固了。时间仿佛被那声弹壳的脆响钉在了原地。角落里,老旧的唱针在黑胶唱片磨损的沟槽里艰难地滑动,沙哑的男声哼唱着关于失去和背叛的布鲁斯,每一个音符都透着垂死的挣扎,反而更衬出吧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宋弥章没有回答那个关于“句号”的问题。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那些象征着终结丶冰冷躺在吧台上的黄铜弹壳,最终落在喻凯明推过来的一杯琥珀色液体上。波本威士忌,未经雕琢的原始风味,冰块在杯底缓慢融化,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折射着惨白灯光,像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冰冷的杯壁。没有立刻喝。他缓缓将酒杯举起,凑近自己苍白的唇,目光却透过光滑的玻璃杯壁,看向杯中晃动的液体。琥珀色的酒液如同一个微缩的丶扭曲的世界。杯壁上,清晰地倒映出他自己此刻的模样:被雨水彻底浸透的墨发凌乱地贴在毫无血色的额角,冰冷的水珠顺着鬓角滑落。镜片上蒙着水汽,模糊了後面的眼睛,只有镜框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寒光。吧台顶部的射灯从他头顶垂直打下,在他深陷的眼窝丶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上投下浓重而跳动的阴影。那倒影在酒液中晃动丶变形,像一团在无声燃烧的黑色火焰,火焰的边缘跳跃着冰冷的丶绝望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焚烧成灰烬,连带着杯中的酒一起蒸发殆尽。

喻凯明看着他杯中那团燃烧的丶扭曲的倒影,突然无声地咧开了嘴。那笑容极其短暂,如同闪电划破乌云,瞬间照亮了他眼底深藏的荒芜,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笑容里没有任何暖意,只有一种近乎自毁的漠然和对这无常世事的彻底嘲弄。

他伸出左手,目光落在食指指腹那道最深丶还在微微渗血的裂口上。没有任何犹豫,他用拇指坚硬的指甲,沿着那道裂口,狠狠地丶缓慢地丶带着一种仪式感地,再次划了下去!

“嗤——”

细微的皮肉撕裂声被淹没在唱片的杂音里。鲜红的血珠瞬间从翻卷的皮肉中涌了出来,饱满丶圆润,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生命最原始丶最刺目的光泽,像一颗刚刚被剜出的丶还在搏动的心脏。

他擡起手臂,悬停在宋弥章那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正上方。食指微微颤抖着,那颗饱满的血珠在指尖凝聚丶颤抖,最终,挣脱了皮肤的束缚,垂直坠落。

“滴答。”

一声轻响,如同命运齿轮转动时发出的丶无法抗拒的啮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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