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从未见过这位主子半夜使唤人,愣了好半晌,才揉着惺忪的睡眼去了。
陈嬷嬷更是惊异,直到看见他混乱不堪的床榻,方明白了几分,也不言语,自去更换。
冲凉褪去身上的燥意後,晏时锦已无任何睡意,他径直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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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瑟夜里在苏氏早前购置的一处宅院中安歇,这里後来成为了方成的住所,一直留着正房,方便她这个真正的女主人过来。
但一夜雨声不断,她心中又念着事,一直睡不着。
“阿嚏……阿嚏……”
外间的崇陶听见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忙起身来瞧她,握了握她的手,关切道:
“姑娘怎麽了?可是觉得冷?”
“要不要奴婢给您加一床被子?”
纪云瑟摇摇头,揉了揉鼻子道:
“不是冷,就是有些痒痒的。”
“定是方叔在念着我。”
崇陶知她素有择床的习惯,又顾忌着方成安危,故而劝慰道:
“姑娘您也别太担心,自个儿的身子要紧。”
“明日,咱们再让宋掌柜去问问。”
“就如您所说,这里是天子脚下,咱们也不是那等无名无姓之辈,官服不敢如此草菅人命。”
纪云瑟点点头:
“我知道。”
及至雨声渐息,她才缓缓睡去,等睁开眼,天已大亮。
“崇陶,崇陶!”
崇陶闻声推门而入,问道:
“姑娘怎麽了?”
纪云瑟看了看滴漏,忙着起身穿衣裳,不悦道:
“都到巳时了,为何不叫我?”
崇陶过来帮她,道:
“您昨晚一夜没睡,奴婢看您早上睡得香,想着让您多睡一会儿。”
纪云瑟道:
“我要去衙门看看方叔。”
话音刚落,便听见宋掌柜在外的声音。崇陶给她随意梳了发髻,擦了一把脸,就赶了出去。
宋掌柜拱手行了个礼,面露笑意:
“大小姐,大好消息!”
“老奴刚从衙门回来,方管事已经从地牢里出来,与其他人一同关在了号房里。”
“而且,今日衙役会寻了大夫给他医治。”
纪云瑟惊喜道:
“真的?”
宋掌柜道:
“老奴不敢欺瞒大小姐。”
“今日一早,方管事从前的一位友人特地来告诉老奴,让咱们不必担心,但近日也不要再往衙门跑。”
纪云瑟有些不信,一夜的工夫,竟然转变如此大:
“这是何意?你是说,方叔原本的打点的人突然肯帮忙了?”
宋掌柜点点头,压低了声量,道:
“不错,但他悄悄告诉老奴,此事尚不宜张扬,对外,还是要说案子尚未审,一切没有论断。”
纪云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