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日在绸缎庄向我射出的那枚暗器。”
“是不是很眼熟?”
晏时锦看了她一眼,将画纸接过,细细端详片刻:
“画得不错,是哪位的手艺?”
“破竹?”
纪云瑟不接他的话,冷笑一声:
“请指挥使大人跟我说一说,出现在绸缎庄的两拨盗贼,是怎麽回事?”
见他挑了挑眉看向她,目光中却没有一丝慌乱,纪云瑟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我没有猜错,前门的乌合之辈是真盗贼,後面的武功高强者,是假盗贼吧!”
“是不是你引过来的刺客?”
她冷笑一声:
“世子真是费心呐!您这般兴师动衆,身受重伤。”
“是为了我麽?”
“就为了让我跟你回京城?”
少女小脸胀红,胸口气得剧烈起伏,瞪着圆亮的杏眸,像一只暴怒的小老虎,晏时锦忍住给她顺顺毛的想法,缓缓将手中的画纸放下,直言道:
“算是吧!”
“应该说,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回京城。”
毕竟他若是真要给夏氏的人和江州的官员看障眼法,是不必真的受伤,如她所言,多半还是为了她。
纪云瑟见他竟然连辩解都没有,直接理所当然地就承认了,更是气得张大了嘴,一时语塞,脑子转了片刻後,突然想到:
“什麽意思?若是我不心甘情愿,你打算…”
她浑身一个激灵:
“你休想!”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晏时锦平静地将画纸收起,起身行至她身旁,握住她的手:
“我已经定下了明日的楼船,午後出发,正想告诉你,收拾好东西跟我走。”
纪云瑟柳眉倒竖:
“你听不懂我的话麽?”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男子抓住手臂:
“还有一件事,我也不想瞒你。”
晏时锦稍微用了些力道将她拽过来,垂眸淡然看向她:
“你们苏氏在扬州盐茶道办的牙帖,一时半会儿办不下来。”
纪云瑟愣了愣,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你怎麽知道?你…”
她心下一凉:“那是你的授意?”
晏时锦将她的手拿起,长指滑入她柔腻的指缝,十指相扣,颔首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
“你到底想做什麽?”
少女面露一丝惶恐,男子神色平静,淡淡地看向她,还伸手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
“跟我回京城。”
“你喜欢做生意,我可以帮你把苏氏的生意带去京城,亦不会阻止你抛头露面。”
“你不想与章齐侯府来往,我会替你摆平,不让他们来扰你。你不喜我的祖母家人,可不与他们同住,我们单独立府。”
“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做,但前提是,你必须留在京城,不能离开我。”
他搂她入怀,俯身将口鼻埋入少女的发髻中,一字一句,温言道出,听着处处为她着想,毫无杀伤力。
但纪云瑟只看见一张大网向她撒过来,将她罩住,挣脱不得。她身体微颤,幽幽吐出几个字:
“若是我不答应呢?”
晏时锦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缓声道:
“那你们苏氏在扬州和其他各处的生意,恐怕会碰到越来越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