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者拿开他的手,一掌打在容中牟身前,让他吐了血,落後几步,立剑在地,方才站稳。
不过他手中的剑,是一把普通的长剑,经不住他这样挥霍。
在他立剑在地的那个瞬间,长剑断裂两半,利刃的另外半截尖刃弹起,划伤了他的半边脸。
留下一道伤痕,不知会不会留疤。
斗篷者则将救出的人丢给商中,商中疾行迅速接住。
苏东挑剑,与之过招,斗篷人斗笠在月色的烘衬下,揭面而起,又伴随着清冽的打斗声。
仅一下,苏东便确认了此人是谁。
他往後望了一下容将军,容中牟,心下决定还是打掉他的斗笠。
斗笠被揭开,何洄抱剑的胳膊立刻放了下来,定身一望。
容中眸吼了一声,另一手握拳抓地,“爹,容屿!”
爱是亲人,恨是亲爹。
商中往那边嘶吼的地方,看了一眼。
苏东道:“国舅,不收手吗?”
容屿摘了斗篷的帽身,“收手?我要大军兵符你不给,现下劝我收手,莫非晚矣。”
想了下,苏东道:“不晚,至少国舅留个好名声。”
容屿侧目,和身後的人,道:“你们走吧,其馀我来。”
商中应了,带人回走。
走了两步,驻足停了下,很快又走,脚不停了。
容屿笑罢,“那不是留个全尸吗,倒会开解。”
苏东道:“国舅如今,这般行事,连自己的孩子都要不顾了。”
知苏东不敢轻易动他,容屿笑了笑,走至容中牟跟前,先摁他右手,致使那半截断剑不能轻易从地取出。
自己伸另一手,道:“爹下手重了,爹扶你起来。”
容中牟眨了一下眼,清泪一行,自嘲一笑。
随即把手中的那半截断剑从脚下拔出,转锋把刃对後,掷去後身数步外,只听一声叫,好像是一只耗子。
何洄离得近,便去黑黢树林的灌木中,将那把断剑连同剑上插着的一只肥耗子带了过来。
他提在手中,让苏东看了看,方才扔掉。
容中牟推开他爹,“恐我弑父,怕我弑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中牟对天哭笑,伤情到深处,他拍着胸脯,一口血又吐了出来,他不拭去嘴边血,任由血流至脖颈,流到衣物中。
苏东扶上左右步数参差不齐的容中牟,容中牟用力地推开他,“你干嘛,我爹都怕我,你走啊,你们走啊,走啊……”
左右摇晃,容中牟晃到何洄身上,他往後退退,拍拍他身上他可能留下的尘埃,“抱歉,给你擦掉了。”
何洄:“……”
苏东道:“将军,莫要作践自己。”
容中牟跌跌撞撞,对他一笑,後退走道:“作践?作践啊,我怎麽能这样糟蹋自己呢。”
何洄道:“对,你不能,不能这样。”
容中牟後退笑笑,他笑一笑,後退再後退地昏倒地上。
苏东何洄,皆去扶他。
容屿一动,苏东何洄皆用厉眼瞧他,不容他走近半步半分。
他们两人一同拖着容中牟,回到营地,已是後夜。
是日,萧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