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从枝叶繁茂的大树上飞下来,收拢翅膀,站在顾篱身边,顾篱介绍:“这是森,谷雨的伴侣。”
巨石点点头,看看森,看看谷雨,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你们应该知道路,直接过去就可以了,我还要去狩猎。”
顾篱就跟他告别,对谷雨和森说:“我们去找蝶吧。”
担心谷雨怕“巫”,顾篱把大鸟端起来,放到他怀里:“变来变去的也麻烦,你就抱着森好了,你要是有关系好的人,就喊他们一起来吃鳄鱼,要是没有,咱们就把鳄鱼带回去自己吃。”
顾篱的动作让谷雨变得放松了一点,但是到了千湖部落居住的那座山,他又开始紧张,紧紧抱着森。
森轻轻地拿头蹭他。
顾篱轻声问:“你在担心什么?”
谷雨看他一眼,又低头:“我怕我控制不住,不小心变成兽形。”
可以想见,这么多年他在部落里都是这样担心的。
“不会的,你已经不是小崽了。而且就算变了,那又怎么样?蝶不是那样的巫,就算她是,你不相信我吗?还有北阳在呢,我们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的。”
谷雨点头,抱着森默默给自己鼓劲,下船的时候鳄鱼都忘了扛,顾篱本来想让北阳抗,一想谷雨一直都提心吊胆的,估计也没有关系很好的朋友。
那就放船上带回去好了,怎么说也是他俩好不容易抓到的。
三人一鸟去了蝶的住所,这会儿部落里人不多,刚才山脚就看见亚兽人在插秧,应该还有不少外出狩猎采集的兽人、亚兽人,跑来跑去的都是小崽们。
蝶坐在石头上整理草药,看见顾篱,打招呼:“刚才族人来说有三个人抱着一只鸟过来,我还在想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不要紧慢慢来。”顾篱在她身边蹲下,“我们过来是为了谷雨结婚的事,巨石同意了,他说要找你。”
蝶停下手里的活,看看顾篱,看看北阳,最后把目光落在谷雨怀里的鸟身上:“他跟兽人结婚呀?”
顾篱说是:“他俩刚见面的时候差点打起来,不知道怎么看对眼的。”
蝶笑着说:“我还没见过两个兽人结婚呢,我们部落有好多两个亚兽人一起养小崽的。”
“都差不多,”顾篱说,“互相喜欢,就在一起过。”
“好了。”蝶把最后一颗草放进藤筐,起身去洗手,“跟我来吧。”
她点起一丛火,戴上一个眼睛、鼻子耳朵都很长的木质面具,手里拿着可能是牛骨制成的短杖,开始围着篝火吟唱。
顾篱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仪式,谷雨已经面色苍白,看起来快要晕过去了。
大概是因为,仪式都有些共通之处,他的噩梦也源于一场仪式。
顾篱打断蝶:“蝶,等一下。”
蝶停下来:“怎么了?”
可能因为被打断了,她隐隐有些不快,但顾篱直接问:“这个仪式是必须的吗?”
“什么?”蝶皱眉问。
顾篱问:“结婚必须要这样的仪式吗?”
蝶说:“这是告诉兽神,他们在一起了,兽神会庇佑他们生、”
她说着卡了一下,一般兽人跟亚兽人结婚,她会说兽神庇佑他们生下健康的小崽,这两个兽人,似乎也生不了小崽啊?
顾篱还在看她,蝶想了想说:“会庇佑他们一直在一起。”
顾篱说:“可以不要这个仪式吗?”
“为什么?”蝶不解,“你们急着回去吗?很快的。”
崖山部落没有巫,谷雨去了别的部落,她完全可以不做这个仪式,在她看来她做的是一件好事,给他们送祝福。
顾篱说:“森很怕火。”
森配合地缩缩脖子,往谷雨怀里躲,蝶露出疑惑的神情,一个兽人怕火?
“是啊,他小时候掉进火堆里过,毛都被烧秃了。”顾篱睁眼说瞎话。
谷雨始终低着头,蝶戴着面具,视线有一点受阻,弯腰抬头才能看清谷雨的表情,她没有弯腰,只平扫了他两眼,到底是没想起来,点头说:“你们不想要就不要好了。”
她放下骨杖,摘下面具放好。
顾篱笑着说:“麻烦你了。”
蝶有点笑不出来,想起他大集会上他抢象牙杖的举动,忍不住问:“篱,你很不喜欢这些仪式吗?”
至于顾篱说兽人怕火的说法,她显然没信。
顾篱摇头:“没有不喜欢,如果是我结婚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他说的是实话,这样的仪式,别管有没有用,本质上是祝福嘛。
蝶又往谷雨那边看了眼,谷雨仍旧低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吸口气:“好吧,那我没什么能做的了。”
顾篱也觉得有点抱歉,但是也没办法,总不能真让谷雨晕过去。
过来就是为了给谷雨结婚迁户口,事情办完,他们就可以走了,离开之前蝶问顾篱:“篱,你看,我们部落山上可以种点什么吗?”
山下的水稻,很容易受到大水的影响,那一大片的浅水地,一发大水就变成深水地了,以前也经常有稻子很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