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以一己之力平定鬼蜮之乱的大英雄啊!
“救了两百万的百姓啊,这功德还不顶天了!”
“是啊是啊,而且听说门主的修为已是大乘後期,岂不是要马上飞升了?”
“飞升不了,尘缘未断呐,你难道还没听说过门主夫人的事吗?”
司酒他们不属于三宗八大家,加上他不喜欢吃饭时还被人注意,于是找了个特偏的席位,偏到擡头都看不到主座上云琅和云唳的地步。
因此也没注意到主座上云唳四处逡巡的目光,只听了满耳的狗血八卦。
旁边席位的弟子继续道:“就是那个研究出化魔丹丶然後被虏进魔域的那位?”
他的同伴撇嘴,声音更低了些:“我有个亲戚在药宗,听内部人说,当初化魔丹,压根不是那位研究出的,只是被她盗了药方!而且,一个女子被虏进魔域,那还能有清白吗?要我说,门主哪里都好,就是太重儿女私情了,一个女人,竟为了她耽误自身修炼,如今四处寻找仙药不说,还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丢到鸿蒙书院那种鸡肋地方。药宗也是好心,那位如今病入膏肓,只靠着灵药续命,每日不知要吞掉多少堪比多少极品灵石的仙药,啧啧。”
司酒听着,将最後一个灵果丢进嘴里,然後起身,朝旁边走去。
楚川看他的表情,忙跟了上去。
“两位道友”。
正俯耳说着八卦的弟子们擡头,便见到了一红衣少年站在他们身前。
因是参加宴会,司酒便没有穿书院的弟子服,只是一袭绛红劲衣,他面容精致俊美,在夜宴辉煌的灯火下,如珠如玉,晃花了两人的眼睛。
他们只见这美少年对他们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他道:“得罪了。”
话一说完,司酒擡脚便踢翻了他们身前长几,玉盏银碗哗啦碎了一地。
那两人仓皇间还想躲避,被当胸踢来的一脚踹飞,倒在混着灵果佳肴的碎片中,衣服沾湿一片,狼狈极了。
司酒拂了拂衣摆,像擦掉什麽脏东西一般,看向倒地的两人,眼神冷漠。
这动静瞬时吸引了周围的视线,尤其是两人同派的弟子们,哗啦站起一片,刀剑出鞘声响起。
“你们干什麽?”
“找茬的是吧?”
“误会,都是误会!”楚川忙挡在司酒身前,露出笑容,“方才这两位和我师弟开了些不合时宜的玩笑,惹他生气了。对吧两位?要不我把刚才你们说的内容,复述一遍?”
两人一听,登时知道他们方才设下的结界被人破了,还听到他们那些胆大包天的八卦。
这要是在大庭广衆下说出来……两人心里一突,登时不顾身上丶头顶还沾着菜肴,硬是挤出个笑,对同门道:“是丶是,都是误会,怪我们不该开这种玩笑。”
同门弟子将信将疑,但当事人都不追究,他们也只好将刀剑入鞘。
其他门派弟子也站出来和稀泥,很快,等侍女出来收拾残局丶带两人下去换衣服後,宴席上又是一片其乐融融。
主位上,云琅出场的时间很短,他同云唳交待两句後,便又匆匆离开,留下云唳一人主持大局。
云琅一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主座那一袭白衣上。
万衆瞩目,不外如是。
云唳却漫不经心,眼神仍在一桌桌宴席上穿行。
“云少主好像在找什麽人?”
“还能找谁,肯定是找他未婚妻啊!”
“呸肯定不是,那洛烟儿不就坐在下首位置,少主又不是眼瞎。”
“话说回来,洛家不过八大世家最末,竟能安排到这麽靠前的位置。”说话的女弟子语气有些酸。
“谁让人家运气好呢……欸,那边发生什麽事了?”
八卦的女弟子听到远处传来的吵嚷声,擡头望去。
云唳自然也注意到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一动,从主座起身便想往那处走去。
然而才刚走出,就被一黄衣少女拦住了去路。
那时的洛烟儿面容娇羞,完全没有後来的趾高气昂,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杯酒,期待地看着他:“阿唳,好久不见了,敬你一杯。”
云唳眼神从她紧张期待的脸上划过,以及身後,一干打量看热闹的目光。
云栖鹤後来想到这一幕,便觉年轻的自己真是可笑。
去他的风度礼仪,他就应该视而不见丶义无反顾地去找他的小酒壶。
但那时的云唳还是玄阴门少主,还是跟洛烟儿有明面上婚约的未婚夫。
于是他接过了那杯酒,在少女惊喜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低呼声四下传开,大抵都在说云少主果然和未婚妻感情甚笃。
一路传到了正欲离开的司酒耳朵里。
“云唳有未婚妻?”
司酒和楚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震惊。
两人整天在鸿蒙书院混吃混喝,仙门史和介绍各家宗谱的文化课都是睡过去的,加上云唳自己从未提起,于是根本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