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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例外

【过去】

楚砚该去追的，他有好多话想要说，但是他没去，他知道要是他追出去林献愉只会更生气。

他自嘲地笑笑，本身在林献愉心里的分数已经是零了，这回一折腾，岂不是要变成负数了。

但卧室门倏地被推开，林琢光脚跑出来，脸颊上挂着两道泪，他略过楚砚去拍大门，抽抽噎噎地说不清楚话：“妈妈别走——我没有不要你你别不要我。”

楚砚叹气，走过去把林琢抱起来：“没有的事，下班就回来接你，不睡了就去洗漱好不好。”

他说完便感觉埋在自己颈侧的脑袋动了动，林琢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楚砚只好耐着性子哄：“今天爸爸陪你一整天，还是怕晚上你妈妈不来接你？那我把你送回家，这样放心了吧。”

好说歹说林琢终于肯下来，楚砚松了口气，静下来了才最後察觉到心里好似被堵住了一般难受。

他知道林献愉无情，准确来说是他不信任爱情，尤其不信任Alpha。

林献愉眼里所谓爱情不过是用信息素和标记束缚住Omega，Alpha却能随时脱身，而Beta，他觉得人类惯用普通来形容，即便是他自己也讲不出任何多的形容词来，他只庆幸在感情里他同样有着能随时脱身的资本。

林献愉的心里有一道墙，他坚持着不让人进去，他的“协议”就真的只是协议，而不是按楚砚的想法靠着日积月累总能生出感情的。

“墙”的存在也让林献愉受到的伤害只在表面，楚砚想，他很少见到林献愉露出今天这样的脆弱的神情。

但很少就并不是没有，楚砚记得，那还是林献愉怀孕的时候。

Beta怀孕本就不易，医生交代男性Beta更是要多加关照。生活起居上他可以请保姆分担，但情绪上，在疗养院的程谦不能时时陪在身边，公司里林寰宇又抓紧了机会收买人心，惹得林献愉心情郁郁。他怀孕後居家办公时间多，偶尔去一次公司就收获很多同情的目光。

似乎是在说，林献愉即便用了这样肮脏见不得人的方法，也比不上生来就是A的林寰宇。

孕早期的时候，受了孕激素的影响，林献愉容易变得敏感。加上他看了很多孕期相关的书，知道怀孕过程中母体也会变得需要信息素，後颈生来萎缩的腺体似乎也在渴望着信息素的安抚。

楚砚工作结束回到家时见到的便是林献愉把整个人缩瑟在沙发上，上身只披着一件衬衫——楚砚认出，那是自己的衬衫。

林献愉似乎已经哭过，眼角还有未干透的水痕，他声音微抖着，却被楚砚听出几分娇嗔的意味：“你为什麽才回来？只有这一件衬衫了。”

楚砚看了眼他的卧室，衣柜门大敞着，床上地上都散落着他的衣物。他一下子了然，林献愉到了需要信息素的阶段，而那些被翻乱的衣服，他已经把上面残留的信息素都用尽，只剩下这件楚砚昨天才穿过的衬衫上有残留。

这是他记忆里为数不多看见林献愉流露出脆弱姿态的时候。Beta无法标记，楚砚难得欣喜于自己能够被林献愉需要，但他不知道怎样能传递出自己的信息素。

楚砚知道——虽然林献愉对于和他以要孩子为目的的上床非常积极，心里却依旧十分抗拒拥抱接吻这些似乎只有爱人间才能进行的特定亲密动作，这让楚砚更加犹豫，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尽到自己的责任。

而这对准父母还没有意识到，对信息素的渴望比酒精更能驯服人类，林献愉像懵懂的小狗一样等待着，一双眼睛跟着楚砚动，看楚砚慢条斯理地脱外套丶洗手丶换家居服丶又洗手，最终才慢条斯理地走到他坐的沙发边，却和林献愉分坐在沙发两头。

林献愉快要等不及，他扑过去，双手双脚都恨不得缠在楚砚身上，贪婪而渴望地贴近楚砚的腺体，感知着散发出的薄荷信息素。

其实这味道早就不微弱，但林献愉是个Beta，他对信息素的感知仅限于孕期的需要，即便是孕期需要，仅仅只能感知到非常小的一部分。

楚砚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非常不自在，他想要调整趴在他身上的林献愉的姿势，薄荷味不自觉地外溢，无意间给了林献愉多一分的安抚。

接收到很多信息素的林献愉总算得到安抚，他情绪渐渐稳定，变得放松下来，把楚砚当成人肉靠垫享用着。

他的眼睛依旧像小狗一样天真，但情绪恢复如常的林献愉变回和以前一样直接：“不是说体液交换能传递信息素，要不要接吻？”

要，

楚砚在心里说。

靠在他怀里的林献愉对他眨眼，楚砚勾唇笑了笑，慢慢俯下身去，唇舌相触间他的心跟着一起变柔软。他们接了一个漫长的吻，长到楚砚呼吸快要静止，长到分开时林献愉的瞳孔里快要弥漫开水雾。

楚砚想，这是例外中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