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你可能已经不记得那封信的内容了,因为那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封信。”霍奇说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怀念起来。
那时候,他和维奥拉互相写信已经快要一年多了,两个人已经从陌生人成为了亲密的笔友。
大部分时间里,他们交换着自己的一些日常生活,有时候会附赠一些近期的照片,或者给对方的小礼物。
“你在信里附上了你自己制作的紫罗兰干花,和我说你家花园里的紫罗兰开花了,你非常想让我看看,然後又说如果可以的话,你想回到校园里,每天逛自己家的花园里已经让你腻了。”
“你最後问我,最近在学校里有发生什麽有趣的事情吗?你想听听。”
“而我坐在书桌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写不出任何能告诉你的事情。”
“那时候的我跟着鲍尔斯天天逃课,跑去外面瞎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而这些事情似乎都不是你需要的。”
“所以,我选择回去做一个好孩子。”
“并不是因为我希望重新得到父亲的认可,而是因为我不希望我寄给你的信中一无所有。”
“我更希望你在读信的时候,能是快乐的。”
“维奥拉,虽然你并不知道,但是你的信确实拯救了我。”
“所以,不要为了不知道这些事感到自责,是我自己选择了隐瞒你。”
霍奇在叙述这所有事情的时候,语气平和而真挚。
他的疼痛仿佛也跟着他的话语一起逐渐消失了,回忆让他的心情变得平静。
而聆听这一切的维奥拉觉得那些言语和霍奇的双眸中的温柔似乎都在灼烧她,她的指尖轻颤着,不管碰到哪里都觉得是滚烫的。
最近常常会出现的那种不知名的情绪顿时又包裹住了她,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情绪。
酸涩丶甜蜜又带着满溢出来的快乐与满足。
她回想起了昨天早晨与霍奇的那个拥抱。
“艾伦,我……”某些话语卡在了她的喉咙口,马上就要窜出来了。
是什麽,她应该要说些什麽?
维奥拉觉得自己再不说出来,就要因为过多的某种情感而窒息了。
霍奇像是看出了些什麽,轻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维奥拉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就想躲,却没想到被霍奇攥住了手不放。
她不敢用力挣脱,生怕牵扯到某位病人的伤口。
“Vivi,有些话应该由我先说。”
霍奇下定了某种决心,不闪躲地丶直直地看着那双浅蓝色的眼睛。
“或许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对你……”
‘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响。
两个人的手猛得分开了,面上都是吓得不轻的样子。
过大幅度的动作让霍奇又开始觉得晕眩起来,他扶住自己的额头,神情略带痛苦。
“艾伦,你还好吧?”维奥拉手忙脚乱地扶他躺下。
这时候被晾在病房门口的人终于忍不住开门走进来了。
是霍奇的父亲。
维奥拉在看见来人的瞬间神情就冷了下去,而比较之下,霍奇就无波无澜多了。
“父亲,你来了。”他说道。
“嗯。”霍奇父亲轻点头,神情严肃,但看见儿子状态还好,面上还是送了一口气的样子。
“多谢你送艾伦来医院,之後我会带他登门道谢的,医药费不用担心,我会支付的。”霍奇父亲转头对着维奥拉说。
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让维奥拉本来就压抑着的不满彻底爆发了出来。
“您确实应该谢谢我,毕竟我再晚一些,您就有可能见不到您的儿子了。”维奥拉已经顾不得什麽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了。
霍奇父亲显然没想到平时一直得体有礼的女孩子会突然这麽阴阳怪气地说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Vivi,”霍奇不想友人和自己的父亲起正面冲突,喊住她,又递去了一个眼神,“你在这里一晚上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好吧,我先回去休息收拾一下,下午再来。”
维奥拉看出来霍奇想和自己父亲单独聊聊,只能强压下怒火,答应了下来。
维奥拉不知道这天霍奇和他父亲到底聊了些什麽。
之後的几天,维奥拉每天都会跑到医院去照顾霍奇,但却一直都没有遇到霍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