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挽摇摇头,转身将脸埋进爱人胸膛,他想起陈锐最后那个眼神,不甘、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esp;&esp;这场闹剧看似赢了,却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esp;&esp;昂贵的羊绒面料贴着林挽的肌肤,他能听见裴寂平稳的心跳声。
&esp;&esp;“他怎么突然认错了。”
&esp;&esp;裴寂没有回答林挽,只是手掌轻轻抚过林挽的后背,那些官商勾结的龌龊,和见不得光的交易手段,他永远不会让他的阿挽知道。
&esp;&esp;&ot;他好像得到教训了…&ot;林挽闷闷地说,&ot;我要不要撤诉?”
&esp;&esp;&ot;不用。&ot;裴寂吻了吻林挽的发顶,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esp;&esp;即便林挽撤诉了,他也不会放过那个陈锐。
&esp;&esp;他的阿挽生得好看,被人觊觎再正常不过。
&esp;&esp;敢当着他的面用那种眼神打量,说那些下流侮辱的话,没有当场把他的眼珠挖出来,已经是他最好的修养。
&esp;&esp;裴寂收紧手臂,将林挽完全圈在怀中。
&esp;&esp;“给你请了几天假,明天带你去临北走走。”
&esp;&esp;
&esp;&esp;临北的喜缘寺,林挽很久之前就听说过这里,据说许愿很灵验。
&esp;&esp;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温度虽然不高,却无风无云,晴空万里。
&esp;&esp;不温不冷的阳光晒在人身上很舒服,被树叶剪得稀碎,砸在上山的石阶上,石缝间的青苔泛着湿润的暗绿色。
&esp;&esp;工作日的山道上没什么人,林挽和裴寂并排漫步,让林挽这几日沉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esp;&esp;&ot;确定不坐缆车?&ot;裴寂又一次确认,他平日里会锻炼爬座小山倒没什么,可林挽一看就不是平日里会运动的人,裴寂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esp;&esp;裴寂今天戴了副茶色墨镜,黑色冲锋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下颌线绷紧时,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esp;&esp;“不坐!”林挽扯了扯身上和裴寂同款的嫩芽色冲锋衣下摆,眼睛里盛满笑意:&ot;心诚则灵,一步一步走上去才虔诚。&ot;
&esp;&esp;话音刚落林挽就蹦上两级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寂,裴寂平日里常穿西装,如今一身登山装打扮,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esp;&esp;“你跟住我,我可不等你哦。”
&esp;&esp;“嗯。”裴寂墨镜下的眼里含了些笑意,看着嫩绿色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往上爬。
&esp;&esp;起初林挽还能哼着歌走在前面,不到半小时就蔫了。
&esp;&esp;林挽坐在半山腰的观景亭里歇脚喘气,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太阳光逐渐刺眼,他眯着眼睛,整张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水蜜桃。
&esp;&esp;裴寂拧开矿泉水递过去,林挽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
&esp;&esp;“这山怎么会这么高。”
&esp;&esp;&ot;现在去坐缆车还来得及。&ot;裴寂指了指不远处蓝白相间的指示牌,声音里藏着笑意,“再往上爬可就没有缆车点了。”
&esp;&esp;林挽犹豫地抿抿唇,还是摇摇头,发尖的汗被甩飞,透明的水珠在半空中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
&esp;&esp;莫名地裴寂觉得林挽像只刚洗完澡,想甩干自己毛发的小狗,偏此刻他累得圆圆的眼尾下垂,更像了。
&esp;&esp;可爱的裴寂心尖发颤。
&esp;&esp;“不行!心诚则灵,我一定要爬上去。”
&esp;&esp;说完林挽猛地站起身,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铆足劲儿又开始向上爬。
&esp;&esp;裴寂的嘴角一直勾着弧度,不紧不慢地跟在林挽身后。
&esp;&esp;两个人差不多爬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远远地看到寺庙屋檐的飞脊,林挽抱着裴寂的手臂,滚烫的脸贴在裴寂的手臂上,将他部分的力倚靠在裴寂身上,现在林挽的双腿抖得厉害。
&esp;&esp;古寺比想象中更为庄严,飞檐下的铜铃在风中吟唱,香火气息裹挟着诵经声扑面而来。
&esp;&esp;林挽在寺庙门口歇了好一阵儿,直到剧烈运动的高心率逐渐平缓,呼吸也平稳了之后才走进去。
&esp;&esp;庄严的佛前林挽端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睫低垂,唇瓣微动,似在无声地许愿。
&esp;&esp;庭院内的菩提古树亭亭如盖,枝叶间漏下的碎金洒在青石板上,裴寂倚在树下的石栏边,深邃的目光穿过缭绕的香火,落在佛殿前那道虔诚的身影上。
&esp;&esp;裴寂看着林挽郑重地三叩首,额头轻触地面,又直起身,那样认真,仿佛真的相信神佛能听见他的祈愿。
&esp;&esp;裴寂不信神佛,他想要的东西神佛给不了他。
&esp;&esp;阳光透过殿前的经幡,在林挽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缭绕的香火衬得他像一尊被香火供奉的玉像。
&esp;&esp;裴寂忽然觉得,若这世上真有神明,那也该是林挽的模样。
&esp;&esp;林挽就是他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