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舍,赵洵满面春风,从容大气:“这事儿说来也巧,当初天子诞辰後,原本想登门拜访,还与叔叔长辈提及此事,怎料到殿下竟走的那样快。”
秦祉闻言只笑:“听说本王前脚离开不到一日,後脚城内便出了乱子,兰干王楚懋莫名被刺杀,至今凶手都不曾抓到。”
“也是还好走的快,若走晚了,怕是下一个就冲着本王来了。”
赵洵眸光一闪,摆手说:“怎会,晋赭王与他又如何能相提并论?”
“只是此次前来,一是应邀周氏的婚宴,二则是来向殿下讨个说法。”赵洵单手一撩衣摆,端坐秦祉对面,“当初本想着让张陏前去晋赭的,只是这人自称与殿下有些。。。孽缘,殿下见了他未必还会愿意与徐氏结盟,点来点去便选了殿下的熟识,只是于勤这人实在算不得能言善辩。。。。。。”
“而郇翊又实在话太多。”秦祉轻笑一声,将一张情报从木案上推至他面前,“这里,本王的诚意。”
赵洵垂眸,翻开信纸一看,瞬间擡眼,撞入秦祉漆黑的视线,目光交汇的瞬间,似乎无数念头辗转,最後他只是两指夹着纸条,丢进了木案上的火烛,扑簌簌落下灰烬。
“冒昧多问一句,这情报是从哪里得来的?”
“陈氏最近争的厉害。”秦祉莫名其妙吐出一句话,但赵洵却已然明白,他只略一颔首,道,“多谢殿下,那在下告辞,请。”
“如何?”
“人一走,周和那边就有了动静,此人沿路追查赵洵踪迹,手下称呼他为秦将军。”半柱香後,沈度露面,站在屏风後翩然翻了个白眼,“还好在下躲得快,赵洵这些天在域陵的话,在下就不出门了,麻烦殿下换个人指使。”
“你担心什麽,他要是见你行走本王面前,说不准哄你当个双面密探。”
屏风後,听到些许衣袖挥动的破风声,半响,沈度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秦将军麽……
秦祉端着茶盏,良久低头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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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听说了吗?域陵陈氏出大事了。”
“大事?这谁会不知,不就是陈氏的女公子找回来了,要与周氏联姻的事嘛。”
“嘿,那算什麽大事啊。”这人神秘兮兮的笑着摆手,凑近脑袋说,“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我家老二在陈府里当差,听他讲啊……”
“这陈氏不知是谁,将那个周和的计划往外传了出去,似乎近日来访的大人物都知道了,一下子坏了周和的好事,现在人正要在陈府兴师问罪呢!”
这人倒吸一口凉气:“兴师问罪?可这两家不是马上就要……这样一来那联姻还能成事吗?”
“就是,这样像什麽样子,让人说出去了简直丶简直就是有失颜面。”域陵陈氏的宅邸正厅,密密麻麻衆多人影皆聚在此,小辈之间并不解其意,彼此交换神色。
一侧,衆人映衬下,五官锐利浓墨的周和此时面无表情的端坐,螺青长衫平添一分书卷气,中和了他周身强硬的气场。
陈岁注视几许,目光辗转扫过一端的陈氏子弟,沉默的收回视线。
“何况此时并无证据,又如何说是我陈氏子做出的事?”陈氏宗族长老幽幽笑道,“周公子,你与阿岁的婚日近在眼前,此事闹大了对彼此并无好处。”
“至于所谓透密细作,我们陈氏定然会派人去查,给周氏一个交代。”
周和没有开口,只冷眼一扫,逼人的气势盖住无数锋芒,毕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人,与这些所谓大家族的文人墨客相比,面上要狠厉的多。
“陈长老。”周和身侧,文士笑着开口,但话语暗藏锋芒,“莫说是陈氏能不能查,即便查了,我们又如何相信这人不是出来顶罪的呢?”
“那你说如何?”陈氏小辈有人忍不住开口,“我们查了你也不信,可你们若查我们又怎知不是故意栽赃?”
“你说什麽?”
“难道不对吗?”
双方僵持不下,良久,陈氏二公子陈徽忽然走到正中,神色冷而平,俯首抱拳:“家主,各位长辈,既然双方始终无法满意,晚辈这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可行与否。”
一时间,衆人目光皆聚在他身上,陈徽凤眼微擡,一字一顿:“调停。”
“小妹婚日在即,听说梌州晋赭王已然抵达域陵,不如由晚辈出面,请她来调停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