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祉面无表情的丢下钱,瞪着他,随即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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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啊——”
号角震天,兵戈铁马。
兰干北面战火纷飞了数月,周烁声手持长枪,战马连踏步兵的身躯冲入敌军深处,:“弓骑兵准备!撕裂对方阵型——”
尸骨如山,脚下黏腻着残缺的肢体和鲜血,有几人往上冲,就会有几人倒下,时间缓缓推迟,日夜变换,好像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在最後一次冲锋後,兰干鸣金收兵,暂且退回军营。
“这麽耗下去不是办法,西州支援必须得从渌水河切断!”
“不行,这个时节是枯水期,河面船只本就少,没机会摸过去,除非从纵岳山上绕,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多月。”
“我记得山上有条近路,悬崖那。。。。。。”
“疯了不成,悬崖哪里是能通人的?”
“够了,别吵了。”周烁声搓了搓脸,“派人回信给兰干相,看他怎麽说。”
“依我看,不如直接。。。。。。”文官手在脖颈上比量着划过,“肖敬也好,郑砚也罢,无非都是当初在都邑被徐行赶走的,西州这种地方压根没什麽意思,他们肯定还要打回关中,这个时候楚懋能和他们扯上关系,我们不如痛快点解决了他。”
荀谌着一身华服,闻言只淡淡地看了此人一眼,便有他人反对:“不可,没有证据作证,对外如何解释?况且即便他楚懋真的与肖敬合作,我们为人臣子如何犯上阻拦王侯的抉择?”
“所以才要暗中下手!”
“你这边下了手,就不怕转眼肖敬放出风声,到时候人云亦云,兰干相该如何?兰干又该如何?”
“兰干相,柏。。。太守到了。”侍从前来禀报,打断了厅内针锋相对的局面,荀谌扶案起身,随之衆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当真是今时不同以往了。
荀谌颔首,目光沉静地望向来人:“别来无恙。”
两侧文士武官行礼抱拳,柏萧鹤没有多少寒暄的意思,只淡漠地站在门口,说出口的话简直让在场每个人都堪称“晴天霹雳”:
“楚懋不见了。”
“什麽!”
“楚懋不见了?”虞仓寅捏着一枚棋子,眼睛都不擡的盯着棋盘,狐疑道,“这人好好的留在兰干,荀谌没派人盯着?哎别耍赖啊主公。”
秦祉叹了口气:“不玩了。”
“心乱的很啊。”虞仓寅将棋子一颗颗拾起,“我们此次是为了见他一面,如今人却不知道跑哪去了,该当如何,总不能满兰干到处逮到处找吧?”
“去清县,这人八成是去投奔肖敬的。”秦祉烦躁的按了按眉心,她觉得荀谌这人指不定哪里有点毛病,当初看安瑾的本事但凡留一些给楚懋,也不至于让她海里捞针。
“如果没寻到呢?”
那楚懋就死定了,秦祉笑里藏刀的想。
车马通过界碑,绕过兰干和清县的主战场,刻意避开了双方斥候,一路北上。
过了半天,漫天只剩下夕阳的馀晖,司昀突然纵马靠近,声音似乎有些兴奋:“殿下,你猜斥候发现了什麽?”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
秦祉不好意思说,只是神色复杂的和虞仓寅对视一眼,後者看样子也是有点想法,不约而同觉得司昀笑的像个变态。
“发现什麽?”
“兰干王,楚懋!”
“打扮的跟个淑女似的,差点没认出来。”
秦祉闻言猛地一掀车帘,正好撞见那道身影,那朦胧的侧颜似乎有点当年的影子?
看不大清啊……
但来不及多想,秦祉只觉得头都不疼了,果断拍手:“司昀,追上他。”
一声令下,司昀如里弦的箭,窜了出去,不多时,只听一声尖叫直冲云霄。
“放开我!放开!”这孩子扯着自己身上的外袍,死命挣扎着,“你这个流氓!快放开我——”
“别演了。”司昀一手就能将人拎起来,他身边那几个亲卫被司昀手下轻松解决,连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麽活下来的。
“兰干王。”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楚懋整个人一僵,他连忙以袖遮面,故意夹着嗓子,
“你丶你说什麽,我听不懂,什麽兰干王?”
司昀:“。。。。。。”神经吧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