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
“沈度?”
“沈。。。。。。”
“你想说什麽?”沈度赫然睁开眼,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她。
沈宓顿了顿,解释道:“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出什麽意外才跟去的,而且我有自保的能力,我在晋州学过武。。。。。。”
无论她说了什麽,沈度的表情都一层不变,沈宓只好闭上了嘴,心道他既然现在心情不好,那不如换个时间再劝。
谁知这人却忽然反问,声音冷漠:“谁准你动手的?”
还不是因为你慢慢吞吞的非要跟那个人说话,後面巡卫都快要绕过来了,她一着急就一个健步捅上去了,这麽说她还被吓了一跳呢,找谁说理去。
只是沈宓没有这麽说,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度的反应,觉得自己如果这麽开口,他大概率会被气死。
“我只是想帮你。”沈宓艰难的找了个借口。
沈度闻言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沈宓的双眼道:“当我与你约法三章是个玩笑,对吗?”
感觉他都快要吐信子了,沈宓猛地摇头,崔将军,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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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久别重逢,殿下,你……呕。”花颖慈微微俯身歪头,笑意盈盈地问好,结果被秦赜剑柄一怼,险些没吐出来,吓得秦祉当即往後退了半步,所幸柏萧鹤站在後面扶稳了。
秦祉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许久未见,花中郎将真是一如既往。”
花颖慈缓缓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秦赜,目光写着三个大字:你有病?
後者懒得理他,只冲着秦祉道:“怎麽说,要同我去襄州吗?”
秦祉沉思几许,说:“徐行的兵已经奔着梌州去了,如今在巴峣关苦战,我担心……”
“暂且在此分别吧,梌州若此次安定,我届时自会前往襄州,共议抗徐一事。”
周氏的车队朝北而去,柏萧鹤掀开帷幔,单手伸到秦祉面前,翩然有礼的笑着示意:“走吧殿下。”
他微微用力,将人带上了马车。
“巴峣关左右皆有群山,地势高,又背靠沄江,易守难攻,徐军未必会将主战场放在这里,但是……”柏萧鹤随手拾起的树枝蘸着清茶在木案上画着路观图,然後轻轻一点,“看这,纵岳山脚下,伏宁郡北上,从此走水路可直抵晋赭郡内。”
秦祉趺坐在他身侧,食指带着茶水在潭州西北处一按:“段姝焉给的消息是,闻人朗在此地。”
她忽地侧目,道:“是辎重队!”
柏萧鹤颔首,木案上的水汽蒸腾,逐渐看不真切,他略一思考,果断道:“不能走这里,会和闻人朗的中军对上。”
他擡手敲了两下,下令道:“调转马车,走山路!”
“不,等等。”秦祉出声阻拦道,“如果我们不回晋赭,去巴峣关呢?”
柏萧鹤闻言,瞬间了解其意,漆黑如墨的眸丝毫不掩略带疯狂的兴致:“当然可以。”
但这样,他们的目标就变了。
转防守为主动出击,围点打援,以千军杀他个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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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峣关。
肖敬大喇喇地站在城楼,手持长枪,血迹滴了一路,往来县城的百姓无不倒退三尺,惊骇地望着此人,他却毫不在意,长枪冲天而去,手臂肌肉绷紧,面目冷峻的看向衆人,厉声斥道:“诸位可都看见了?”
“这个人,是徐氏混入我巴峣关的细作,在此地藏匿多时,兴风作浪,甚起了歹念,竟意图收买本将军麾下士兵,迎徐氏入关!”
烈日之下,枪上那道身影尚还有一口气,挣扎着,艰难的攥着自胸口破出的丶捅穿躯干的长枪,在剧烈的疼痛蔓延浑身,他想要尖叫,想要解脱,想要杀了眼前猩红的男人,身体顺着锋利的一端再度滑下几寸,人也跟着逐渐没了声息。
“今日,本将军在此可说清楚了,这巴峣关内,如若再有此事发生,一律按此下场,杀无赦!”
肖敬冷眼注视着那些百姓,高声道:“我不管你们如何抉择,徐氏屠杀潭州一事,若你们还对潭州牧有半分爱戴之情,就与本将军同守巴峣关!”
“他这人外表看不出来,说的还挺像那麽回事的。”凌云趴在二楼的酒肆,回头说。
贾文勰笑了笑,悠悠道:“武将都那样,战前喜欢或说或编一些誓诰【1】。”
他擡手一指:“学着点,等回去唬你家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