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必然是知晓自己的优势所在,才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利用美貌哄人,柏萧鹤定定的撞入秦祉眼中,轻声道:“殿下,是我的错。”
骨节分明的手从斗篷下探入,覆盖摩挲着秦祉的手,带着一股冰意强势打破内里的温和,秦祉微微挣了下,被更大的力道握紧了。
明明身处下位,但一闪而过的眼神却充斥着野心的攻击性,柏萧鹤俯身落下一个吻,再度仰头,勾唇笑道:“你既生气,总归是要发泄的。”
“我如今站在这里,任你处置。”
“打。”
“骂。”
“或者……”柏萧鹤停顿了半秒,似乎在思考着该不该说那个字,半响话锋一转,“过分的,或者不过分的,都随你心意。”
“但你不应该这样……”恨也好,爱也罢,无论哪一种柏萧鹤都心满意足,但唯独不可以是无视。
“不能这样。”
刚刚那侍女好不容易为她聚的那点热气都让这一下散的快差不多了,也不知这人为何浑身冰凉,苦肉计麽。
秦祉垂眸看了他几眼,忽地抽手,缩回了斗篷:“还好你没有说那个字。”
她忽地起身。
“去哪?”
“不是说任我处置?”秦祉翘起嘴角,声音轻快,“本王现在,不想理你。”
厅内,热火朝天的氛围只增不减,屋内酒香缠绕,看着不少人染上醉意。
“这分明就是耍赖啊,你刚刚绝对杀黑了吧!”赌局上摆着骨牌,崔应忱双眸一眯,觉察出不对劲。
“别玩赖。”庄家沈度手边筹码勒的快成堆了,闻言只将剩馀一张骨牌推倒,微笑道:“输不起下桌。”
崔应忱看着沈度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双手一摊,将牌扔下:“报复我把你琴砸了呢吧?”
沈度鼻腔轻哼一声,心情愉悦。
崔应忱看似平和的起身,带起一股疾风,险些没撞上秦祉,後者见状随口一问:“这是怎麽了,崔将军,玩的不尽兴?”
“长的跟个兔子成了精似的,结果内心里住条毒蛇,一张嘴就能吐出来逮这人七寸往死里咬的主儿。”崔应忱冷哼,身上那股清冷感在开口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殿下,你也给他提个醒,报复心那麽强,别哪天一抿嘴先给自己毒死了。”
秦祉:“……”什麽兔子?
……什麽蛇?
“哈,别理他,输钱了。”贾文勰笑着解释,他略微侧目,对上柏萧鹤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却并未多说,只道,“王府传来消息,请战的人到了,但只来了一位。”
“他不会挑这个时候动手,需等着人差不多都散了。”秦祉朝外面看了一眼,黑夜如墨,烛火摇曳间依稀可见零丁飘雪,“下雪了,今夜大概会很冷。”
的确很冷,趴在屋檐上的郇稻发顶已经落了一层雪,覆面下五官不清,但手指冻的泛红,他擡手拨了拨发丝,低骂一声“冻死老子了”,而後小心翼翼的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动。
秦祉算准了郇稻会等,只是故意晾着人,直至丑时,衆人皆散了场,各自歇息,她才回朔昭阁的寝殿歇息。
这人若是在王府守着,那只会苦等一夜,即便聪明点埋伏在此,恐怕也会冻的不轻。
“郇稻给本王下了封战书。”夜色寂寥,只有踩雪声“嘎吱”作响,秦祉忽然开口,终于结束了长大数个时辰的冷战。
柏萧鹤勾唇,比他预料的时间还要更快:“战书?”
“他比你坦诚。”
笑不出来了,柏萧鹤敛眸道:“什麽时候的事?”
“大概……就今晚。”
今晚?
柏萧鹤踩着秦祉的脚印,步入寝殿,在秦祉尚未开口阻拦的瞬间跻身关门一气呵成。
木门发出“哐当”声响,又重新陷入寂静,屋内地龙烧的暖洋洋,侍女精心装点,烛火幽幽,食案上摆一瓶红梅。
柏萧鹤刚欲出言,秦祉忽地擡手捂住了他的嘴:嘘。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