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枭没再理他,默默整理好歪掉的黑色衬衫领口後,将带血的银表在衣摆处随意擦了擦又戴回左腕,也遮去几道惹眼交错的陈年旧疤。
接着长腿一转走向吧台,用干净的左手端起温若初刚才喝的那杯[微醺海洋],往旁边黑暗角落走去。
而傅琛这才看到那里还站着两个女人。
抵了下金丝眼镜凑近一看,立马就明白过来。
嚯!
乖乖,原来是[雷区]在这呢。
抱着闺蜜胳膊的穆筱云,不知道二人过往的牵连,只当她们刚从一个火坑逃出,没准又要进另个虎口。
很是紧张小声问道:“初初,他丶他不是那个贺家太子爷吗?怎麽办怎麽办?这家夥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啊??”
这个贺沉枭在燕京,那是太过出圈的存在,她们想不知道都很难。
不仅是顶尖豪门贺家唯一的继承人,就连那副皮囊都是圈内顶流的配置。关键就他这样的纨绔弟子,竟然也是燕大学生!
也不知道当年是他自己考的,还是贺家给学校捐得那几个亿起到的作用。
而且他性子阴晴不定又跋扈嚣张,那些什麽杀人未遂,喝酒飙车,跟女星乱来的各种传闻不绝于耳。
瞧瞧他刚才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势,这[疯狗太子爷]的称呼果然名副其实。
不过贺沉枭一出生母亲就难産死了,父亲在几年後也抛下家族和儿子,至今不知在哪隐姓埋名生活。
现在就剩个七十多的贺老太爷在硬撑掌管家族,贺家人丁单薄好像也是老天爷的另种公平?
*
温若初顺了两下她的背安抚,“没事,别怕啊,他刚才也算是帮了我们。”
贺沉枭走到她们面前一步开外停住,单手插兜,气定神闲,仿佛刚才那残暴嗜血的场景只是幻觉。
将酒杯递给温若初,“这点小事不用麻烦警察叔叔,他们也挺忙的。”
温若初迟疑了下接过,垂眸又看了眼他另只插在裤兜的手臂。
“谢谢,你那只手…最好去医院处理下。”
贺沉枭怔了两秒,她刚才急切叫喊自己名字的声音还犹在耳边。
无所谓扯了扯唇道:“就破了点皮而已去什麽医院,笑话。”
“以你刚才的力度,应该不会只是皮肉伤。”
她的坚持让贺沉枭单眉一挑,稍稍俯低身子,与那双漂亮明眸视线齐平轻笑了声。
“你这是……在关心我麽?”
指尖传来冰凉水汽的浸润感,温若初微仰天鹅颈回看他,实话实说。
“毕竟我们是起因,而且也不想欠你什麽人情。”
话落,周遭空气仿佛稀薄起来。
穆筱云咽了下口水,瞪着大眼来回打量二人。
贺沉枭眸色更深了,他缓慢直起身子。敞开两粒扣子的黑色衬衫,让本就冷白的皮肤更是带着种病态感。
“哦,这样啊。。。。。。”
他微微点了下头,似乎像是同意。接着抽出那只背部几乎见骨的带血右手,半凝固的斑驳血渍已缠满整只手掌。
可怖又血腥。
但贺沉枭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黑眸之中竟还起了一丝莞尔。
“既然不想欠,那就现在上楼,你帮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