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诀别,可情丝如青丝,丝丝绕绕依旧缠绕在他心里。
良久。
萧景珩扶着金殿上的蟠龙柱,摇摇晃晃,支撑着站了起来。
身旁的宫监还胆战心惊的问他要不要偷偷给他叫医生,或是扶他去一旁休息。
萧景珩凝望着金殿外那漫天如片的飞雪,半晌後才从嘴中挤出一句来。
“本帅答应过的丶说过的,一定要完成……咳咳……将军百战死,死在病榻上绝不是我萧景珩的结局!”
——
这几日,沈知微的寝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霜笼罩着,连炭火烧的再旺也驱不散这股冷意。
宫女宫监们走路都惦着脚尖,说话都压着嗓子,甚至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触了霉头。
原因也无他,就是那日金殿对峙後,沈知微几乎是气的脸色煞白的回到了寝宫中,这几日连内阁的门儿都没见她踏出过。
这些侍奉的宫女宫监都是沈知微让春桃挑下来合心意的“老人”们,他们最是清楚沈知微的脾性。
……这显然是气急了!所以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可……
这更让所有人不明白了……
明明,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那日金殿之上,长公主如何英姿飒爽护住萧老元帅,又如何与萧少帅配合无间,揭发李丞相谋逆,简直是一对壁人,天作之合云云。
怎麽到了眼前,沈知微的表现不像珠联璧合,反倒是深仇大恨似的?
“啪!”
一声脆响,又从内里的暖阁传出。
还在疑惑的宫监宫女们,立刻瑟缩了一下脖子,他们要是没猜错的话……
——
“公主,别丶别再摔了那个笔洗,萧少帅养伤的时候就用过两次……
别……
唔……”
春桃欲哭无泪的看着空荡荡的暖阁,自从几天前沈知微回来,她几乎是报复性的冲进了萧景珩曾经养伤的暖阁,把里面和萧景珩有关的一切全部摔了个粉碎。
如今,好端端的一个偏殿暖阁,内里空荡荡的和乞丐窝也差不离几许。
但……
就在她提到萧少帅三个字的时候,沈知微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春桃立刻闭了嘴,瑟缩了一下脖子。
她可记得,沈知微这几天气性大到什麽程度,连旁边琴房里最“无辜”的那只箫,就因为这个字读音不太合现下沈知微的心意,也被盛怒的沈知微“殃及池鱼”,变成柴房里烧火的柴火去了……
她就怕自己再多嘴一两句,下场估计和那箫也差不离了。
——
沈知微终于发泄完了,不,应该说整个暖阁,甚至整个寝宫里和那人相关的一切,她都清理了个干净。
疲倦的她此刻终于像只无助的小兽一般,慢慢摸索的爬到一旁的暖炕上。
卷缩着抱着腿,将头埋到腿里。
半晌过後。
房门外,春桃轻声唤了一句。
“长公主……”
“住口!本宫没事!”
我什麽都还没说呢!
春桃刚开口,却见沈知微眼圈通红扬起头来,倔强的开口吼了一句。
春桃无语,吞了吞唾沫,才说道。
“是是是,可您胞弟,七皇子沈昭临来见你了!”
听到沈昭临的名字,沈知微才总算是露了一点笑意,她从炕上爬了下来,胡乱套了好绣鞋,刚想走出暖阁。
却见,沈昭临自己先一步走入了她寝宫里。
“阿姐,阿姐……你怎麽了,眼圈红红的?有人欺负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