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大军集结正向西川口移动,动向不明,这次丶这次夜不收刺的连他们的金帐可汗也参与其中。”
“知道了,下去吧!”
主帅营内,萧景珩穿着玄甲长身而立,冷峻的脸庞见不出一丝神色,唯有紧皱的眉头,才露出了一丝担心。
老将陈岩石见的那斥候下去,一拍椅子护手立即站起,朗声道。
“他奶奶个熊!这帮孙子,是要与我军决一死战了!还敢走西川口,还敢走西川口,少帅,末将这次请为先锋,带领弟兄们先突进这帮孙子的中军去!”
“少帅,我也……”
“少帅,陈将军他们年纪大了,俺年轻,俺更适合……”
一时间主帅帐内,吵吵嚷嚷,各个请缨,丝毫没有一丝惧怕的神情。
萧景珩听罢,用食指敲了一下沙盘,示意静声,玄甲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只这一下又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去。
“……上次他们探马才被我们在西川口击碎,这次又走此地,莫非是有什麽玄机……
但……”
萧景珩思索着,他觉着里面必有隐情,可他也知晓兵贵神速的道理,这次夜不收刺到的消息,逼着他们要立刻起兵,不然就是把永宁城最薄弱的城防露在敌军手下了去。
“你们不用争了,本帅决定,兵分六路,由本帅带领其中三路,陈将军你带领右翼一路,许将军你带领……”
“明湛哥,我也……这次,请给我一路兵马,我不想再跟在你後面被你掩护着了……”
就在萧景珩下令的时候,沈昭临突然站了出来,他眼神热切的打断萧景珩的话语。
萧景珩顿了顿,眼神又陷入思索,虽然上次沈昭临立的大功,但他到底年轻,带一路军的话,还是有些资历尚浅。
萧景珩刚想摇头拒绝沈昭临的提议,谁知,沈昭临眼眶突然红了,他往前迈了一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明湛哥,你是看我年轻,是看我没有资历,不愿分兵给我麽?莫忘了上次……”
“军中无儿戏!”
“这不是儿戏,这是丶这是丶这是监军的命令!”
沈昭临越说越急切,沈昭景那句“好运”如同刻在他脑子里的烙印一般,现在他只要听到谁反驳自己,总会不自觉想起沈昭景那些语句。
他总感觉,别人都在笑话自己,把他的成功和实力全部归到运气上去,所以他更想证明自己!
“罢了罢了,少帅,那毕竟是皇子啊,况且陛下还有意立……您就分他半路兵马,派他去管後勤,老夫得空也会多看着监军大人,必不会出什麽事情的!”
见的沈昭临和萧景珩快要吵起来了,陈岩石毕竟老将,人总是通透些的,立刻拉了拉萧景珩的衣袖,劝阻了一句。
萧景珩目光阴冷,他长叹了一口气,半晌後,他还是同意了这个事情,紧接着继续安排着其他军事。
等到军议结束,衆将领都要离开主帐之时,萧景珩突然叫住了要离开的沈昭临。
“阿翎……我有话对你说……”
“什麽?”
沈昭临皱着眉头回了一句。
“战场之上刀兵凶险,阿翎,前日里你阿姐对你说话许是重了一些,可良药苦口利于病,她是关心你……才……”
萧景珩毕竟也是从少年走过来的人,自然知道沈昭临现在跟只全身刺的小刺猬一般是什麽心理。
萧景珩只能打着圆场,希望两姐弟和好。
他可还记着那夜在城墙上和沈知微的承诺,所以此刻他是真把沈昭临当亲弟弟一般劝导。
可……
没想到这话更激起眼前人的怒火。
“够了,明湛哥,阿姐又不上战场,你何须事事提她呢?我的事情,我自有把控,你和她都不必再劝了。”
沈昭临一听,一气,尽一甩斗篷拂袖而去!
唉……这脾气和她真是一模一样……
见的沈昭临拂袖,萧景珩一时不知是笑还是哭,这两姐弟耍起脾气来尽是一个模子,只不过一个像猫儿专挑高的去,一个像刺猬全身都是钉。
他摇摇头,心里只能安慰自己道上战场多看着这小子一点才行,遂继,萧景珩也走出了营帐。
但,就在他刚掀开帘子的时候……
那个熟悉的丶杏黄色的身影正远远对着他这个方向奔了过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
很快啊!
萧景珩一个转身尽向那个身影的反方向急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