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雪域和大胤这十数年来的死敌?
见得这胡人可汗这般模样,萧景珩冷笑一声,玄铁战靴"砰"地踹在那座肉山上。可汗像灌满水的皮囊般弹回床榻。
萧景珩不等他再次站起,拔出长剑大步跟了上去,然後掌间一翻。
“嗤!”
长剑刺入胡人可汗的脖颈,飞溅的血柱将高耸的金帐帐顶都染成一片赤色去。
见得那胡人可汗轰然倒下,萧景珩头也不回走回了沈知微的身边去。
“就这厮……肆虐了北境十数年,这般死去也是便宜他了!”
沈知微嫌恶的看了一下,掩住鼻口摇摇头,正打算扯着萧景珩的袖子出去。
这金帐内浑浊又恶臭的空气她实在受不了一秒。
“等等!”
萧景珩摇摇头,然後用眼神示意沈知微往一旁看去。
沈知微侧目,却见得一旁有一个书柜,这东西如是出现在汉地或是好汉学的将领帐间倒不突兀。
可……
沈知微撇了一眼不远处如坨肉山般的胡人可汗,眉毛挑了挑,心道就这蠢物思来也不想爱读书的人。
遂继她提起裙摆跨过血泊,与萧景珩一起走向那格格不入的书柜。
那书柜的檀木架上整齐码着书简,但细细落了层灰,一看便知是做的摆设,它的主人未曾翻动哪怕半张,唯书架中间的夹层却是油光发亮,一看就是长期被人磨砂的地方。
沈知微和萧景珩对视一眼,她从袖中翻出把小刀,一声不啃的插入夹层中间,然後一用力。
“呼啦!”
只听一声响动,一个暗格便被沈知微给撬了出来。
里面堆满的信件,也犹如雪花般飘落在两人身上。
“这是……”
两人连忙捡起那些信件,端看过去,这些信件的落款之处尽是不少朝中大臣的名字。
“不会吧……这丶这宫大人,前几个月才就任的兵部给事中,他也……”
萧景珩一时难以执行,就连这种小吏也和北胡。
“哼?怎麽不会,呵,一锅浑水里哪能长得出一只干净的莲花呢?你看看这里面有多少大人,这些小官或自愿丶或被胁持自然纷纷跟随了去啊!”
听的此言,萧景珩默然,他又想起这些天被围困在金沙滩随着他冲阵死去的弟兄的面容,怒气渐渐爬上了他的脸。
“哼,一只蛀虫也好,百万只蛀虫也罢,咱们再好好搜搜,莫要让这些家夥跑了!”
萧景珩一边说着,一边拔出长剑将那书架夹层一剑砍开。
剑锋砍到一半的时候,忽觉得一顿,明明吹毛立断的宝剑,尽生生被卡在了中间。
萧景珩与沈知微立觉有异,连忙将剑锋翻转从中间将书架劈开。
里面立刻掉出一个锦盒来。
沈知微见的,蹲下身去,慢慢将锦盒打开。
里面赫然是厚厚一叠信笺,还细心的用金线绑起,端看过去十分贵重。
沈知微和萧景珩再对视一眼,心里立刻明了这必然是个“贵人”否则那北胡可汗不会此般看重这些信件。
“快些打开……”
沈知微手指翻动,解开金线抽出一封来,刚刚打开皮面,几个大字赫然跃于眼前。
“可汗亲啓。臣沈昭景敬献……”
沈知微见的这个名字,眼圈立刻发烫,她忙不叠的将所有沈昭景的信件铺开,堆在地面上,一一解封。
很快,一张大胤边防的堪舆图便呈现在两人面前。
“这厮……从十年前就一直在和北胡可汗来信,将边防的部守一点一滴的给北胡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