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荧惑企图挣扎:“你有没有储物戒什麽的?或者我可以幻化人形?”
白玉京没说话,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答案尽不言中。
离荧惑焉哒哒的化成一缕黑雾,像一根镌刻着花纹的缎带一样,松松垮垮的挂在了玉镯上。
原本百般不愿的他,挂上後,却自得其乐地开始控制自己的身体打起了蝴蝶结。
看得一旁闻星河表情逐渐迷惑了起来,不明白事情为什麽突然拐弯发展成这样?
卫长风瞪大了双眼,“白师叔,这妖——不对,这煞你就这麽带着?”
白玉京“嗯”了声。
离荧惑虽然被封着,但对除了白玉京以外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地看不起。
“不然呢?”他开口嘲讽道:“杀了我?就凭你们能杀了我吗?”
卫长风下意识地看了眼白玉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离荧惑继续道:“哦,原来你们想让白玉京杀了我呀——”
“可是你们凭什麽认为他会杀了我?”
卫长风不假思索道:“因为你是煞啊,而且你还害了人。”
离荧惑看着对方的眼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整个身体都在抖。
从远处看,就像一条疯狂抽搐的海带。
白玉京被这两个人吵得脑子疼,他偏头对着闻星河嘱咐了声:“注意心境,如有不解,可来寻我。”後便干脆地抱起谢妄,走向传送阵。
卫长风原本还在措辞回怼,一听这话瞬间把离荧惑抛之脑後,着急忙慌地询问:“闻师兄,你的心境怎麽了?是不是本命剑断了的缘故?”
闻星河强压下胸腔翻涌的气血,摇了摇头说道:“无事。”
就算没有白玉京,被震伤的经脉神魂,身为剑宗离合期长老孩子的他拥有不少疗愈的圣药,可以温养修复,就算做不到恢复如初,也大差不离。
唯有心境,多年来闻星河都只能称得上一句尚可,不然他也不会来明都。
而且经过今天晚上这一出,闻星河明显感觉自己的道心出来裂纹,如果不尽快修复,跌境是小,恐怕以後修为都不得寸进。
“卫长风。”闻星河看了眼周围跪倒一片的人,揉了揉眉心道:“把我昏迷之後发生的事,仔细复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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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回到迎客峰主殿,可能是因为离荧惑晚上闹得这一出,一路上静悄悄地连个人也没有。
他将谢妄放到软榻上,扯了条毛毯盖上,转身倒了一盏凉茶。
“你把他带过来做什麽?”离荧惑问。
白玉京擡起头打量了一眼周围,“因为他现在昏迷不醒,是你我导致的。”
离荧惑小声咕哝了句:“可是你最後不是用书祈将他身上的煞封回去了吗?”
白玉京没说话,拿着杯盏走到一旁的木架边,将凉茶倒在左手上,鲜血混着茶水淋在了架上养着的一株鹤望兰上。
血水渗进泥土,离荧惑看着鹤望兰原本干黄的叶片慢慢回青,不由地感慨:“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会觉得震撼。”
“也怪不得九州世人皆一个个这样不择手段地对待你。”说到这他顿了下,软着声音怂恿道:“不过,白玉京,你也太好脾气了。”
“换作是我,被这样对待,但凡他们家有一个能见着明天的太阳,都是我心慈手软。”
白玉京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拭手上的茶水,听到这话眼皮都没擡一下。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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