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院?名字怎麽听着那麽耳熟?卫长风心下思索,面上依旧是一副冷面,“所以你们酒楼就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掌柜吓得两股战战,看了眼那桌子上的令牌,非剑宗贵客不能予。
他在心中暗自後悔,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们的错,当时他鬼迷心窍,想着剩下的酒也不差,便没有说,直接让小厮端了上去。
现在想想,他怎麽敢糊弄这样的人?真的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离荧惑倒不在意旁边凝重的气氛,他擡头问:“迎春院,那是做什麽的?”
掌柜懵了下,见那贵客一副神仙模样,到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猛然间卫长风想起来了,迎春院不就是秦楼楚馆,烟花之地吗?
然後他便听见白玉京说:“想知道?那便去看看。”
离荧惑应的很快,完全没给卫长风解释的机会。
卫长风:“……”
卫长风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去青楼?他寻思着,这要是被闻师兄知道了,他还能见着明天的太阳吗?
他支支吾吾地叫了声,“白师叔,迎春院是,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白玉京起身打断了他剩下的话,“我知晓那是什麽地方。”
天域被封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九州,待过世家亭台阁楼,也住过俗世秦楼楚馆。
他对于男女之事没有兴趣,只是闲来无事,听曲观舞,饮酒作诗。
一刻钟後,进了迎春院的离荧惑,看着戏台上生得娇俏的女子,弹着琵琶低唱着歌,他的脸一下黑了下来。
“卫长风!”离荧惑气道:“你怎麽能带白玉京来这种地方?”
卫长风:“???”
他觉得自己冤得很。
正准备迎上来的老鸨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她是知晓剑宗弟子服饰的,所以才犹豫,担心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心生好奇,才误入了这烟花之地。
白玉京擡眸看了眼老鸨,“准备个雅间。”
在青楼的那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老鸨看了看,就知道这里面是谁做主,连忙称是。
雅间收拾得快,点上了沉香,卫长风看着几个容貌清丽的清倌抱着琵琶古琴走进来,整个人坐如针毯。
离荧惑缠在腕间,拉长了调子喊了声:“白玉京,你让她们走——”
进来的清倌十分识趣地没有开口说话,低头弄琴。
白玉京暼了他一眼,拿过一旁空着的茶盏,将离荧惑揉成了一团,塞了进去。
坐在旁边的卫长风差点笑出声,他捂着嘴咳嗽几声,好不容易忍了下来,为了分心转头道:“听说你们要游花船?周围酒楼的好酒都在你们这?”
老鸨陪笑道:“这是迎春院早先就定下来了,打扰到客人是我们的不是。”
“不过客人若是想喝,别说是游花船用的,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得巴巴给您送上来。”
她眼尖,早早瞧见卫长风腰间的令牌,她们迎春院後面虽说也有人,但不至于为了几壶酒就得罪一个贵客。
卫长风面色稍霁,看向了坐在上首的白玉京。
白玉京斜倚在软榻上,“不必了,花船吗?我包了。”
旁边弹琴的清倌手一抖,琴弦乍然断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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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星河收到消息时,手上的笔直接被摁断了,他擡头看向前来传讯的弟子,“你再说一遍,卫长风带着白玉京去了哪儿?”
传讯弟子咽了咽口水,哆嗦道:“去了迎春院……”
“还包了她们三天後准备游绛河的花船。”
传讯弟子瞄了一眼闻师兄的脸色,心说卫师兄,你自求多福吧。
闻星河听完後倒没有那麽生气,他知道单卫长风自己,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
他挥了挥手让人下去,随意收拾了下东西,便御剑去了景阳城迎春院。
刚走下楼的老鸨见到闻星河,刚敛了的笑又挂了上来,“闻仙人,怎麽突然来我们迎春院了?”
“带我去见白玉京。”闻星河说完就想到这老鸨可能不知晓白玉京是谁,顿了下道:“就是方才拿着剑宗令牌的。”
老鸨擡手指路,“您这边请,他们正在三楼雅间呢。”
上了三楼推开门,能听见潺潺琴音带着吴侬软语断断续续地回荡。穿过珠帘走进内室一看,布置奢靡的房间里jsg萦绕着缕缕冷烟,除了那几名弹琴唱歌的清倌以外,最上方的软榻边,还跪坐了两位姑娘,一个在点香,另一个在斟酒。
而白玉京闭着眼,躺在软榻上,苍白的指尖握着把绛色的玉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案。
闻星河怔在了原地,先前准备说的话也全都忘了个干净。
听见声音的白玉京缓缓擡了下眸,起身拿起桌案上浮着碎冰的冷酒抿了一口,然後道:“你怎麽来了?”
闻星河这才回过神,笑了声问道:“听说你包了游绛河的花船?”
白玉京“嗯”了一声,托着下巴语调慵懒地问:“你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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